場鬧劇攪黃了。
當年只有五歲的他躲在魚缸後面,聽著他最尊敬的祖父和大伯父在花樹後面爭執,他很害怕,可他不敢走出去,他只能戰戰兢兢地繼續聽下去。
“父親,表妹和我已有婚約,若是此時毀婚,您讓她以後如何處之?”
“如何處之?難道她還想嫁進秦家?笑話!她既然被珏哥兒打了,以後還如何在珏哥兒面前抬起頭來?但她畢竟是你母親的侄女,秦家不會虧待她,她若是嫁人,秦家給她出嫁妝;我記得她對刻版印書很有天份,那就以秦家的名義,給她開一間刻坊。”
想到這裡,秦琅冷冷一笑。
他那位曾經做過翰林院掌院的祖父,就是用這樣匪夷所思的辦法,解除了大伯父和程茜如的婚約。
原因只有一個,就是為了秦珏。
秦珏要學泅水,祖父就讓人在明遠堂裡挖了池子;秦珏想學武功,祖父親自到sc請來高人;秦珏不喜歡看書,祖父就讓人念給他聽。
他和秦瑛因為默書不過,被先生用戒尺打手板時,秦珏正在樹上掏鳥窩。
秦瑛傻傻地去問祖父,為什麼不讓秦珏默書。
祖父哈哈大笑:“秦珏只要聽一遍就能記住。”
他和秦瑛不相信,暗地裡去和秦珏比背書,秦珏正在擲壺,他說他不想比賽背書,還說只有笨蛋才背書。
秦瑛不服氣,自顧自地大聲背起來,揹著揹著,秦珏就告訴他:“你說錯了,真笨。”
秦瑛氣極,拿出書來比對,才發現他真的背錯了。
祖父知道這件事後,把秦琅和秦瑛叫到一起,告訴他們兄弟同心,其力斷金。
真是可笑!
祖父的心早就長偏了,偏得不能再偏。
偏心的人當然不只是祖父,還有自己的母親。
就像現在,他從京城趕過來侍疾,母親見到他只是質問為何不讓父親送她和秦瑛去太原,她甚至沒有問他,一路趕過來有沒有吃過飯。
秦瑛還沒有成親,便私底下養了外室,母親居然還要為他善後,而父親竟然為了息事寧人,默許那個賤婢進門。
祖父眼裡只有秦珏,母親眼中只有秦瑛,而父親眼中只有他的前程。
幾天後,秦琅派去打探的人終於回來了。
隔壁莊子裡的女子是吏部文選司郎中羅紹的獨生女。
那個男子是她舅舅家的表哥李青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