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不要再去爭尖兒,可是他卻做了這樣一篇文章,比他平日裡做的那些還要好。
羅紹猶豫一刻,便帶著秦珏去荷花池。
走在路上,羅紹這才想起來自己只是秦珏的未來岳父。
他有些訕訕然,問道:“你可有把時文背給令尊,令尊怎麼說?”
秦珏搖頭:“家裡沒人過問我的功課。”
羅紹一下子就想起當初秦珏請他指點文章時曾經說過的,自幼他被秦老太爺單獨培養,不許旁人插手,後來少年得志,以至於偌大個秦家,竟然沒人敢指導他的功課。
他搖搖頭,也不知道秦老太爺這樣做,是好還是不好。
沒想到張謹見到羅紹和秦珏來了,竟然一點兒也不操心會試的事情。
羅紹讓秦珏背誦時文,他皺起眉頭,嫌棄地瞪了羅紹一眼:“有什麼可背的,小章子閉著眼也比別人強,你當岳父的信不過他嗎?”
羅紹一口濁氣湧上來,猛喝了幾口茶,才讓自己不和這老頭子一般見識。
見過挑撥離間的,可沒見過這樣挑撥離間的。
秦珏見了,連忙親手給羅紹倒了茶,又和小僮要了一碟果子,端到羅紹面前,這才對已經瞪起眼睛來的張謹道:“您還是聽我背一遍吧,看看立題破題有沒有毛病。世叔和我從楊樹衚衕過來,就是要背給您聽的,您兩句話就把我打發了,這算怎麼回事?”
張謹聞言眉頭動了動,滿臉不高興,甕聲甕氣地道:“背一遍給我聽聽吧。”
羅紹鬆了口氣,不禁想起張氏告訴他的事情,方才秦珏說的那番話委實不客氣,如果是他這個做女婿的說出來,這老頭說不定又要動用齊眉棍,可秦珏說出來效果卻不一樣,雖然還是不樂意,但卻不再拒絕了。
可當秦珏背完一遍,張謹卻把頭搖成撥郎鼓。
“不好不好,你只要能考個兩榜進士就行了,拔什麼頭籌?想要出類拔萃?你還沒有底蘊。”
羅紹的心沉了下去,果然如此,岳父是大周朝少有的能在文人和名臣兩個角色中自由轉換,相輔相成的,他既然這樣說,那和自己想的是對上了。
“玉章,我是讓你不要太收斂,那是擔心你考不中,可是你這篇文章一出,以後可如何是好。”羅紹嘆了口氣。
秦珏沒想到他們翁婿這次竟然一個鼻孔出氣了,他看看羅紹,又看看張謹,這才說道:“我倒是沒想別的,只想給惜惜考個會元回來。至於以後的前程,不是還有殿試嗎?殿試時皇帝應該不會點我進三甲的。”
當了會元卻不入三甲?
年輕人啊,什麼都敢做!
羅紹一時不知說什麼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