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高蘊請了太常寺少卿周行的夫人去了秦家。
周夫人和羅錦言有過幾面之交,算是相識,但也沒有什麼交情,無非就是在一些婚喪嫁娶的場合裡遇到過幾回。
羅錦言耐著性子聽她說完來意,眨眨眼睛,問周夫人:“您確定是來為高首輔家的三公子求親的,求的是我家的元姐兒?”
周夫人笑得一朵花似的:“秦大奶奶,您家不是隻有元姐兒一位掌上明珠嗎?不會錯的,我呀,就盼著能穿上這雙媒人鞋呢。”
羅錦言在心裡啐了一口,你沒鞋穿,我送你幾雙。
“我家元姐兒還不到六歲,夫人想來也聽說過,我們秦家除了藏書多,還有就是規矩也很多,家裡嫡出的哥兒和姐兒,均沒有十歲以前說親的,唉,高首輔的三公子今年也有十歲了,這定親的事情耽誤不得,可老祖宗定下的規矩也是破不得的,要怪也只能怪我家大姑娘沒有這個福份。”
京城裡的大戶人家,女兒家六七歲議親的比比皆是,周夫人也不是沒和秦家打過交道,可還是頭回聽說秦家有這麼一個規矩。
不過她臨時想起幾位秦家的姑奶奶,也想不起她們是小時候定親,還是大了以後才議的,畢竟過去好多年了,她哪裡記得那麼清楚。
不過她也不是傻子,羅錦言是在找藉口,秦家十有八、九是看不上高家。
但是這一招用得太高明瞭,羅錦言搬出老祖宗來,你總不能還要想方設法讓人家違背老祖宗定下的規矩吧。
周夫人只好把馬伕人誇成了世上最慈祥的婆婆,高家兩位太太是世上最賢惠的妯娌,而高家那位三公子,更是年少有為一表人才。
羅錦言安靜地聽著,不住地嘆息,唉,真是可惜啊,我家大姑娘沒福氣。
送走了周夫人,立春就把嘴角撇了起來,對羅錦言道:“那位高大太太一看就不是好相與的,看馬伕人的眼光沒有兒媳對婆婆的敬重,哪有周夫人說得那麼好。”
羅錦言輕搖團扇,把剛才周夫人說過的話重又回憶一遍,高蘊也真敢想啊。
高蘊既然這樣想了,必然是與幕僚們商議後的決定,也就不會輕易罷休。
來提親的周夫人,也不過就是試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