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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繁茂的景象,她已經許久未見了。看到這些,彷彿那些個煩惱都已經拋在了腦後。
正沉醉間,只聽“噗通”一聲,一個奴婦跪在了距她不遠處。
那人戰戰兢兢地說:“姑娘,都是老奴的錯,都是老奴的錯,老奴以後定會好好打掃,不讓這些花瓣汙了姑娘的鞋面。”
看著僕婦眼中的驚懼,楊槿琪心咯噔一下。
“無礙,你且起來吧。”說完,又撿了幾句話,“外院打掃得挺乾淨,你做得不錯。且,這花是風雅之物,不必時刻掃掉,落在院中也別有一番韻味。”
僕婦似是沒料到楊槿琪今日這般好說話,臉上露出來驚訝的神色,連忙應下:“是,奴記住了。”
等從外院走出來,到了垂花門處,楊槿琪忍不住問了一句:“紫硯,我從前都是這般可怕嗎?”
她雖然只在冷宮中待了三年,可這三年卻感覺比她之前二十多年還要久一些。那三年,她什麼事都不做,日日坐在窗前,看著高高的圍牆發呆。
那時她怨過,恨過,哭過……到最後,漸漸平靜。
她竟有些記不得自己之前是何等樣子。
紫硯抿了抿唇,琢磨了一下,方道:“姑娘其實一點都不可怕,刀子嘴豆腐心。跟二姑娘正相反。”
聽到紫硯對楊妡的評價,楊槿琪看了她一眼,又因此刻在外面,不便多問,便說:“你倒是看得清楚。”
隨後,主僕二人說說笑笑回到了內院中。
剛走到院門口,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快步從裡面走了出來。
看到楊槿琪時,臉上露出來興奮的神色:“琪琪!”
聽著耳畔熟悉的稱呼,看著眼前似是好多年沒見的人,楊槿琪眼眶微微溼潤,哽咽道:“大哥。”
“怎麼哭了?我都聽母親說了,都是那起子小人作祟,看哥哥怎麼收拾他們!”楊槿平有些著急地說。
他這個妹妹,自小就是被嬌寵著長大。雖有些驕縱,但性子爽朗,臉上從未露出來過如此的面容。
可見是被人欺負狠了。
“是不是他們欺負……”
楊槿平話還未說完,面前的妹妹就撲到了他的懷中。他哪裡還有心思管那些個小人,只一心想要安撫妹妹。
“哥哥在,哥哥回來了,你莫要怕,哥哥保護你。”
約摸哭了一刻鐘左右,楊槿琪的心情才漸漸平緩下來,甕聲甕氣地道:“嗯。”
她父親手握兵權,哥哥自然也是從武。只是,跟父親的勇武高調不同,哥哥顯得平淡許多。在外人眼中,正如哥哥的名字一般,表現平平,是個靠著爹混差事的紈絝子弟。
只有楊槿琪知道,前世在七皇子奪皇位時,哥哥在其中使了多大的力氣。他那前二十年的偽裝一夕之間全部扔掉,露出來真才實學。
她的祖父,當時也是手握兵權。許是察覺到形勢不對,在給嫡長孫取名字時,力排眾議,選了一個“平”字。
哥哥自小跟著祖父長大,學的也是一些中庸之道。若不是哥哥於文方面實在是平庸,祖父甚至想讓哥哥走文舉的路子。
祖父去世後,爹爹還是違揹他老人家的意願,把哥哥從文職調去了京城巡防處,做了個副統領。
許是受祖父教養多年,哥哥在巡防處表現平平。對此,父親很是失望。
只是,在兩年後,經不住她的懇求,哥哥才表現出來驚豔的才華。
想到哥哥赴刑場前在她耳畔說的那句:“活下去。”
楊槿琪感覺自己的眼淚又開始在眼眶翻滾了。
她的哥哥是這天底下最疼她的人,即便被她連累得將要死去,依舊沒有怨恨,依舊對她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