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寶志一愣,不太服氣,「你怎麼知道她不會喜歡我?」語氣卻有些中氣不足。
這些大城市來的女知青,想也不會看上他這樣的莊稼漢。
申寧瞅他一眼,懶得解釋。
她大步流星走了,留下劉寶志垂頭喪氣呆在原地,活像是還沒戀愛就失戀了。
晚上的時候,宋雪潔還悄悄來找了申寧。
她感激道:「今天下午的時候謝謝你啊,把那個人帶走了。」
申寧有些驚訝,「你看見他了?」
宋雪潔咬著嘴唇點點頭,下午幹活時,她一轉頭看見那個壯漢,嚇了一跳,立刻轉過頭裝沒看見。
申寧看她心有餘悸似的,解釋道:「你放心,他是民兵隊的小隊長,雖然長得不行,但不會做壞事。」就像下午,劉寶志只敢背地裡偷看,連當面問個名字都不敢。
宋雪潔嘆了口氣,沒有回答。
哪怕他不壞不壞,可她見過不少女同志被欺負的事情,本能的,對這種黑黑壯壯的人有些畏懼。
而且,大隊裡最近圍著她的小夥子還越來越多。
想到這裡,她就更加苦惱了。
申寧哪知道她在想什麼,她和宋雪潔去上掃盲班,上完課,特意摸黑去了趟農場。
開門的又是小宋。
他看見申寧,臉上一瞬間綻開笑容,「申同志!」然後急忙側身,讓申寧進來。
申寧照例先去看謝爺爺,「您身體怎麼樣啦?」
謝爺爺已經得知了她和謝溫時熟識,再次見面,更加感激,「好著呢,好著呢。」
他手扶在腰後,「多虧你的藥膏,我的腰也不那麼疼了。」
申寧欣喜地擺手,特意補充道:「有一管藥膏還是謝溫時送我的呢。」
謝爺爺一愣,屋裡的三個人都愣了。
能送藥膏,應該不是普通的隊員關係吧?
申寧沒注意他們的臉色,從口袋裡掏出糖果,想著上次小宋給了她野草莓,還特意多給了他一塊。
「你們吃!」說話時,自己嘴裡還含著一塊糖。
謝爺爺看著手心的糖塊,有些失笑。
還是個貪嘴的小姑娘呢。
他道了謝,往自己口中送了塊糖,又問道:「申同志和溫時關係很好?」
申寧毫不猶豫地點頭,「對!」
小夥伴給她買糖、送吃的,兩人關係當然很好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謝爺爺不意外,甚至心裡已經有了自己的猜測。
他這個孫子,一向都是很招人喜歡的。
但能讓他主動地喜歡別人,眼前這個小姑娘,肯定不一般。
想起她不求報答送來的那些東西,謝爺爺暗嘆一聲,臉上笑容更和藹了些。
「溫時上次也說你是個很善良的同志,被分到紅江溝大隊,也是他的幸運了。」
謝爺爺先前從來不多說以前的事,今天卻突然回憶了起來。
「我早年一直在東北,是在十二年前,那時候溫時才七歲,家裡出事,我們一大家子被迫去了南方避難。」
「他爹不著調,他從小沒有母親,是跟著我在老宅子裡長大的,沒有玩具,只有一屋子的書。」
「他打小就話不多,喜歡看書、練字,一直想當一位作家。」
謝爺爺滿臉的懷念,望著門縫裡洩進的一線月光,彷彿看到了十幾年前的過往。
他低頭笑了聲,滿臉的苦澀,「人算不如天算,沒想到逃到南方了,也沒逃過。」
老魏一直靜靜聽著,未曾開口,小宋卻忍不住問:「你們為什麼逃到南方?」
謝爺爺道:「我早年交友甚多,有逃到國外的別黨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