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寧想了想,手藏到背後,「你能給我上藥嗎?」
她踢掉腳上趿拉的鞋,白淨淨的腳晃了晃。
謝溫時低頭,便看見她□□的右腳,腳背纖長,腳趾圓潤,顆顆腳趾甲都花瓣般瑩潤。
這個一直被別人說兇的少女,全身上下都柔軟漂亮。
他其實很愛乾淨,但對著少女的腳,意外地沒有反感。
等發現自己的凝視的時候,謝溫時猛地轉開眼。
他艱澀道:「這不合適。」
申寧:「?」
她晃了晃腳,把他的臉掰正過來,語氣無辜,「反正又沒人看見。」
謝溫時的臉被她捧住,不得不正視著她,腦袋裡突然冒出了大隊長上午的話。
「申寧那孩子也十七快十八了,現在還有人跟我打聽她處沒處物件呢。」
他沉默下來,擰開藥膏,「伸手。」
申寧不太情願地伸出手,試圖被伺候,「真的不能你來嗎?」
謝溫時的回答是往她手上擠了一坨藥膏。
黃色的藥膏味道刺鼻,有股濃烈的苦臭味,申寧一聞便面露厭惡,用另一隻手捂住了鼻子。
謝溫時聞著倒還好,但看看申寧,想起她嗅覺比常人更敏感。
他心裡暗嘆一聲,還是扭過了頭,「自己抹,乖。」
這聲「乖」脫口而出,帶著自然而然的親暱,甚至是寵溺,謝溫時肩膀一震,自己都被震驚了。
他下意識看向申寧的臉色。
她正把腿伸得直直的,捏著鼻子,伸長胳膊給自己上藥,對他的話沒什麼波動。
應該是沒注意吧,他安慰自己。
謝溫時看著她一臉嫌棄地上藥,心下微松,溫聲道:「這個早晚各抹一次,還要按摩傷處,這樣好得快。」
申寧恢復力極強,腳踝上的紅腫只剩一點,但其實已經不疼了。
她塗上難聞的藥膏,甚至有些後悔——早知道說傷好了才對。
謝溫時看著她的臉色,忍不住問:「這麼難聞嗎?」
申寧苦著臉點頭,對她來說,這個難聞的程度是人類聞到的幾十倍,相當於一大桶腐敗的魚蝦、腥臭的淤泥攪拌在一起。
謝溫時默了下,卻還是沒上手幫忙。
他晚上特意告訴申寧不要睡覺時蹭掉藥膏,而後匆匆離開,怕回去太晚,知青點會有人懷疑。
申寧嫌棄地看看腳上藥膏,暫時沒擦掉。
她身子後仰倒在炕上鋪的棉被上,盯著房頂,滿足地打了個滾。
小夥伴今天讓她乖了哎!
那明天,他是不是就能叫她「乖乖」了?
……
晚上的申寧偽裝得一瘸一拐,白天的申寧健步如飛,幹垮一眾壯漢。
她心情極佳,挑著水桶的腳步都輕快如踩雲,等兩桶水送到知青們負責的地旁邊,宋雪潔接了過來。
「你不累嗎?」宋雪潔忍不住問。
一上午看著申寧來來回回挑水,速度沒有一絲變慢,她再次對她的體力表示羨慕。
「不累啊,」申寧臉不紅氣不喘,連汗都沒流一滴。
她看著宋雪潔拿來水瓢,往地裡一瓢瓢地澆水,索性也跟了上去。
她隨口道:「我聽說你去孫大娘家串門了?」
隊裡是沒什麼秘密可言的,宋雪潔農閒時去孫家串了次門,全大隊都知道了。
宋雪潔剛開始還疑惑她怎麼知道的,轉念一想,也就不意外了。
她笑著點頭,「是啊,就前天晚上。」
說起這個,宋雪潔想起了昨晚來掃盲班的謝溫時,忍不住問:「謝知青昨晚是不是去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