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樵巴不得:“走走走。”
張碧靈不太放心,但倆男生她也不好跟著,就塞了兩張符給他們,囑咐他們快去快回。
結果周煦出門就把符揉成一團扔了。夏樵膽戰心驚又攔不住,只得牢牢攥著自己的那張。
商場的衛生間跟安全通道一條路,拐進去,整個沿廊都是黑的,只有綠瑩瑩的光。因為太過狹長,走路還有回聲。
夏樵邊走邊回頭看,總覺得有什麼東西跟著他們。
“操了,你能別回頭麼?”周煦說,“看過鬼片麼?有多少鬼是回頭看到的,你沒點數啊?”
“我不回頭,鬼就不來了麼?”夏樵咕咕噥噥地反駁著,忽然想起一件事:“對了,我之前聽我聞……咳!”
他差點禿嚕嘴,趕緊連咳幾聲掩飾過去。
周煦被他嚇得一哆嗦,差點雙膝跪下,暴露了自己也害怕的事實。
“你突然咳嗽幹嘛啊!”他惱羞成怒地斥道。
“喉嚨癢。”夏樵解釋。
“喝點毒就不癢了!”周煦怒道,“你剛剛說你聽什麼?”
夏樵慢吞吞地說:“我聽我哥說,生人是以虛相入籠的,那怎麼還會餓,還要上廁所呢?”
兩人艱難地拐進男廁,還不敢離太遠,找了兩個挨著的池子站著。
周煦說:“你做夢會餓麼?會尿急麼?”
夏樵本來正在解搭扣呢,一聽這話突然停了手:“會,這跟做夢一樣?”
周煦:“對啊。”
夏樵默默後退了一步:“那我還是憋著吧。”
周煦:“?”
夏樵幽幽地說:“你做夢尿急找到過廁所麼?”
周煦回想了一下:“好像還真沒有。”
夏樵又幽幽地說:“我找到過。”
周煦:“然後呢?”
夏樵:“第二天洗了床單和褲子。”
周煦:“……”
夏樵點到即止,不再多說,默默往外退了一點等周煦。
周煦想罵人。
男廁洗手池前有一面長長的鏡子,鏡子邊緣有一圈黃色的燈,從牆裡映照出來。
夏樵等了一會兒,忽然感覺那燈閃了一下,像是接觸不良。但他剛好眨了眼睛,一時間有點難以分辨。
“你好了沒?快點。”夏樵腦補了一堆有的沒的,頭皮涼涼的開始出冷汗。
周煦沒吭聲。
夏樵有點慌了,又問了一句:“你好了沒啊?”
周煦依然沒吭聲。
他感覺一盆冰水兜頭潑下來,整個人都凍住了。
別慌,我也不是人,別慌。
夏樵在心裡唸叨著,努力克服著“撒腿就跑”的本能,逼著自己往前走了兩步。
池邊空無一人,周煦早不在那了。
倒是窗子吱呀一聲響,一陣涼颼颼的幽風吹進來,輕飄飄的,擦著人的脖子過去。
夏樵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轉頭一看。就見一個穿著紅色t恤的人,正以一種詭異的姿勢趴在窗邊。他直勾勾地朝窗外伸著脖子,一隻腳踩到了窗沿上,像個扭曲的大蜘蛛。
那t恤背後有個“f**k”,夏樵認得,是周煦穿的。
於是他嚥了口唾沫,叫道:“喂!你瘋啦?!”
周煦脖子抽搐似的扭動了一下,然後慢慢轉回來,整個臉歪斜在肩膀上,兩隻眼睛睜得極大,一眨不眨地看過來。
草……
夏樵差點當場去世。
他嚇瘋了,隨手撈了個東西就甩過去,咣噹一聲砸在窗邊。
砸過去他才發現那是個玻璃保溫杯,不知誰擱在水池邊的。
玻璃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