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了一隻紙鳥,跟之前幫他追靈相蹤跡的那隻相近,只是這次追的是周煦。
紙鳥放出走廊,撲扇著翅膀打了個彎,果然朝著之前符紙消失的方向去了,兩秒後閃過一道火光。
他又折了第二隻,改追村長老吳。
意料之中,紙鳥飛出去後依舊落在了同一個位置。
謝問倚著欄杆,全程看著他摺紙,好像這是極富觀賞性的事。其實不過是手指動幾下而已。
聞時第三隻紙鳥追的是陸文娟,這次紙鳥換了個方向,落在了另一點上。
他剛皺了一下眉,就聽見謝問說:“別急著皺,之前追她的符紙也落在那邊。”
“所以還是重合的?”聞時問。
謝問點了一下頭說:“對。”
聞時試了一部分,發現雖然追蹤的目標千差萬別,但紙符、紙鳥的落點卻只有七八個。只是從他們這個角度有點分辨不清,最好是借用張大姑奶奶手機裡的那張圖。
張嵐非常大方地把圖貢獻出來,同時還貢獻了一些符紙,所以他們很快把點都標了出來。
俯視的角度十分直觀,聞時手指在幾個點之間劃拉了一下,頓時就顯出了蹊蹺。
“像陣。”張嵐擰著脖子左右看著,“但我陣法只懂個皮毛,看不出這是哪種。”
在場的幾個人,聞時和張雅臨學傀術,張嵐修符咒。要說精通陣法……那就只剩下某人了。
聞時朝謝問瞥了一眼,正想開口,卻聽見另一個聲音認真地說道:“這是陣法裡的一種門。”
他轉過頭,看到了經常跟著張嵐的那個保鏢。
“小黑!”張嵐招呼對方,“來,摸著你身體裡的卜寧靈物,說點人話。”
張雅臨自己醉心傀術,就讓那幾個傀代替他學了其他。小黑是藉著卜寧靈物捏出來的,還真沾了點老祖宗的靈性,除了經常氣人的卦術,也懂陣法。
小黑指著臥室門說:“就跟它一個意思,開個口子連結不同的地方,或者讓一些東西來去自如,陣法裡這類東西都叫什麼什麼門。”
這點聞時倒是很清楚,畢竟無相門的名字也是這麼取的。而之所以叫無相,就是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每次究竟是從哪裡來,畢竟門裡一片虛無,只有永不見光的黑暗。
小黑不負眾望,給他們圈出了陣眼。
既然叫門,能連結不同地方,又是追蹤符追蹤出來的結果。周煦十有八九是從那處消失的。
於是雨剛停,天還沒全亮。聞時他們就比照著陣眼,來到了村內的一片荒田。
那田位置有點巧,離陸文娟家後門和廚房很近,只隔了一條長長的田埂。下了一夜雨,田裡積了水,像一塊斑駁的鏡面,直照著灰濛濛的天。
聞時他們在田埂邊守株待兔。
等了不到半小時,那片鏡面似的積水忽然無風起了一圈漣漪,慢慢盪開。
眾人一眨不眨地盯著那裡,過了幾秒,那裡慢慢飄散出了一片長長的頭髮,然後是第二片、第三片……
接著,溼泥裡又伸出來許多蒼白手臂。
那些手臂以一種萬分扭曲的姿勢,蜘蛛似的的撐住了地面。
夏樵一看那熟悉的動作就惶恐道:“惠姑!”
真的跟雨後出來的惠姑一模一樣,只是當最前面的那隻從溼泥裡拔出臉來,眾人看到的……卻是陸文娟。
聞時忽然想起之前陸文娟說的話。
她自己剛來這裡不久,就碰上了一場暴雨,雨裡爬出了無數只惠姑,在村子裡四處抓人,只要抓到村民,就會吸食掉。
後來傳言說,有些惠姑就長著村民的臉。
……
如果全村的人其實早就被吸食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