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是我。”露凝開口,聲音低柔輕糯,是女子的聲音,“我是露凝。”
……從未有女子出現在這裡。
無論是紫微帝府還是此處極淵,在帝卿塵意外隕落後,都未曾出現過任何女子。
青竹尊者不想看見女子的臉,好像看見了就會想到隕落的帝尊,就沒辦法保持冷靜。
少年聽到女子的聲音,慢慢意識到這次不會疼。
不會疼的光。
他不敢置信地朝前伸出手,想要去觸碰那道光,又害怕會將光熄滅,顫巍巍地想要收回細弱的手臂。
露凝在他收回的剎那堅定地握住了他。
她有注意收著力道,極度溫柔地順著他的手將他緩緩拉入懷中。
“夫君。”她聲音有些啞,帶著淡淡的鼻音,“我來尋你了。”
少年虛弱的身子顫了顫,像是
露凝沒有殺過人。
也從未對誰生出過殺心。
對青竹尊者是唯一一次。
她一點心理障礙都沒有, 已經在腦海中想了無數種殺死對方的方法,都覺得太簡單了。
那樣死去對他來說實在太簡單了一些。
她絕不是殘忍的人,她最是心軟善良不過, 可現在, 她恨不得將青竹尊者千刀萬剮, 挫骨揚灰。
少年稚子之身在她身後不斷顫抖,輕輕喊著疼,嗚咽的哭聲不絕於耳,卻喚不回青色衣襬的半分憐憫。
他依然堅定地步步往前,手中握著帝清劍, 握劍柄的手指還被灼傷了,這是因無帝氏血脈卻用了帝清劍, 遭到反噬。
這些反噬他並不放在眼裡, 也好像看不見保護著解離塵的露凝,旁若無人地蹲到他們面前,在黑暗中亮起一顆明珠, 聲音堪稱溫和道:“本不該現在就來,但帝尊出了點小意外, 需要更多血肉才能維持性命, 所以得委屈你了。”
露凝將衣袖裡的匕首滑出握在手裡,直接刺向光暈下的惡魔, 卻穿著影子而過。
她愣了愣,看著那道影子透過她的身體, 將手伸向她的少年。
“滾開!”她尖銳地阻止, “不許碰他!你放開他!滾開!!”
青竹尊者自然沒有放開。
露凝只是一道光影, 還只是一道少年才能看見的光影, 她阻止不了任何事。
歷史長河中已經發生過的事她都無法改變, 她只能看著少年在親父的手下,被帝清劍一寸寸剖開手腕內側,噴湧出無數帶著金色的鮮血。
可這次少年沒有喊疼。
他倒在地上急促喘息,奄奄一息,目光恍惚地落在他的光身上,一句疼都沒喊。
他忍得很辛苦,滿頭冷汗,唇瓣都咬出了血,他還那麼小,面板蒼白得幾乎看不出血色,脆弱得彷彿就要死了,卻還要被如此掠奪……
露凝泣不成聲,無法自己,她想不到辦法阻攔,無論做什麼都不行,最後只能抱住他,緊緊抱著她唯一可以觸碰的存在。
少年感受著光的溫暖,第一次覺得這樣的疼也沒什麼。
這是幻覺嗎?他不知道,無法確定。
他知道對自己做出惡事的人是誰,是他的父親。
他也知道父親口中的帝尊根本不是真正的帝尊,只是一個裝填了他血肉的冒牌貨,可他今日沒有任何怨與恨。
他倚靠在光溫暖的懷抱中,喃喃著:“若這是幻覺……希望死之前,每一次疼的時候都可以看到。”
話是這樣說,可還是不甘心。
不甘心就這樣死去,不甘心再也見不到光。
不甘心再也聽不到那聲“夫君”。
少年人已經知道夫君是什麼意思,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