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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桶裡所剩的水已經不多了,陸徵拿了那桶到旁邊的龍頭上接了一桶水,彎腰將那些棉線重新放進去。
雲渺垂眉看著他寬闊背影,瞳仁微微動。
陸徵的溫柔,總是藏在這些細枝末節裡。
就像那年,他把她送到奶奶家後,明明可以不用再聯絡,卻會每過一個月都來看她一趟——
他來的時間總不固定,有時是在月中,有時是在月初。
但每次都有禮物,小熊、糖果禮盒、漂亮靴子、髮卡、漫畫書、拼圖……
那種不固定也催生了一種驚喜感,出人意料,又欣喜若狂。
她每天都在想他。
為了迎接那種不固定,雲渺還揹著奶奶學了化妝,買了短裙,想下一次見到他時給他看。
只是她等啊等,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陸徵始終沒來。
隆冬到了初夏,棉襖換成了薄衫。
她想,陸徵大概永遠不會再來了。
可是在某天晚上,他又出現在了她家門口,燈光微弱,他就站在那盞燈下,微笑著看她,手裡拎著一盒小熊餅乾。
“渺渺,最近有好好學習嗎?”這是三個月分別後,他和她說的第一句話。
“考了倒數第一。”雲渺仰著瓷白的臉,理直氣壯地看著他。
陸徵看進她的眼睛:“真的?”
雲渺:“騙你的。”
雖然陸徵沒有義務每個月來看她,但他也沒說不來。她等了那麼久,到底有些悶悶的生氣。
可奇怪的是,她見到他的一瞬,那些氣就全消了。
陸徵把手裡的餅乾遞給她:“你之前點的餅乾。”
那是她家樓下一家烘焙店獨有的餅乾,以前尤蓉常常會買給她吃,搬來鄉下之後就很少吃的到了。
雲渺拆開紙盒,裡面的小熊餅乾還是從前的樣子,巧克力和麵粉做的,一個一個憨態可掬。
陸徵語氣淡淡的:“去了很遠的地方辦案,所以沒來。”
雲渺拿著餅乾的手頓了一瞬:“那是不是很危險?”
小姑娘的眼睛乾淨清澈,如同雨水洗過的天空。
自從父母相繼離世後,關心他安危的人已經很少很少了。
陸徵:“嗯,有點。”
雲渺緊張地看向他:“那你有受傷嗎?”
陸徵把手插進口袋:“沒有。”
“那就好。”小姑娘秋水一樣的眼睛彎了彎,像兩枚細細的月牙。
小熊餅乾的味道很好,酥脆清甜,雲渺連續吃了兩塊,眉眼間帶上了柔軟的笑意。
也許是她吃東西的樣子太治癒,陸徵的視線在她臉上停留了許久:“好吃?”
雲渺抬眉對上他那雙深邃的眼睛,她從盒子裡那了一塊遞到了他的唇邊:“嗯,你要不要嚐嚐?”
陸徵鬼使神差地就著她的手吃了一塊。
他平常不太喜歡甜食,那天卻覺得味道很好。
後來,雲渺才知道陸徵消失的三個月都在緬甸邊境。
他們追蹤一個犯罪團伙到了那邊的熱帶雨林,物資短缺,與毒蛇、螞蟥生活了整整三個月。
回來以後,他的同事都申請了休假。
陸徵卻匆匆趕來看她。
一隻長尾鳥從北面的陽臺上撲稜飛過,帶起一陣輕響,雲渺的思緒驟然迴歸。
……
陸徵已經站起來,衝了下手:“走吧。”
雲渺:“好。”
他們到最近的營業廳,查了韓為光的通話記錄。
4月30號那天,在劉宇之後,韓為光還接過一通電話。那是個無主號,歸屬地在毛裡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