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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我。”
露凝已經沒有力氣回話了,她的喉嚨被其他聲音佔據。
可他好像非要得到一個回答,一遍遍問她:“信我嗎。”
露凝隨他沉浮世間,支離破碎地說:“信……信的。我信你……”
她雖然有些不受控制的擔憂,但對解離塵也有著超乎尋常的信任,這時是真心覺得他們會永遠這樣甜蜜快活。
就連解離塵也這樣以為。
殿外傳來轟鳴的雷聲,卻完全抵不過殿內悱惻之聲。
最後雷鳴好像都累了,再沒響起,烏雲漸漸散開,月亮升起,月光灑落,殿內旖旎仍然未歇。
他們異常契合,恍若彼此的半身終於聚合,令雙方皆體會到了刻骨銘心,入骨入血的快樂。
這一日京城無數人見到了國師府上的異象,包括宮中帝王。
皇帝站在望天台上凝視國師府的方向,眉頭緊鎖地輕撫著玉扳指。
他有一種直覺,很明確的直覺——國師要走了。
東宮裡,姬嬰同樣看到了國師府上的雷雲。
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問身邊人:“有沒有覺得,上天其實是不容他的?”
這個“他”是誰不言而喻。
王明愉可不敢妄議國師,她低眉順眼地繼續倒酒,謹小慎微的樣子簡直令姬嬰厭惡透頂。
“出去。”修養讓姬嬰哪怕對王明愉極為排斥,也沒說出“滾”這樣的字眼,他奪過酒壺直接喝起來,哪怕在酗酒,模樣也依然貴氣不凡。
王明愉沒有立刻出去,她看著這樣的太子殿下,與她印象中的實在相差太遠,忍不住道:“殿下非得如此嗎?”
她竟敢和他說這樣的話,真是出乎姬嬰預料,他冷冰冰地看過來:“大膽!”
王明愉被駭道,立刻跪拜在地,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散了一半。
但她是真心喜歡他,實在不想看他一直這樣下去,於是深吸一口氣,閉著眼睛豁出去道:“殿下,不管‘他’是不是為上天所容,露凝都不可能再回到殿下身邊。殿下是太子,是未來的大業之主,他卜過卦,大業會成為凡界之主,整個凡界未來都會是殿下的,殿下不該因已經得不到的人不顧自己的身體,陛下若知道您在南陽王府的安排,也一定會不高興。”
姬嬰垂眸看她許久,在王明愉開始發抖時候,才不疾不徐道:“你在要挾孤。”
王明愉立刻道:“臣妾不敢!”
“不敢?你若不敢就不會說這些話。倒是孤小看你了……到底是王家的女兒。”
姬嬰扔了酒壺,站起來走到窗外盯著那雷雲看了一會,嗤笑一聲。
“……得不到的人,你這一點倒是說錯。哪怕孤已是大業的太子,未來的凡界之主,那又如何?一樣有得不到的人。”
王明愉已經完全不敢說什麼了,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直到姬嬰忽然道:“看來只做凡界之主,也沒有什麼意思。”
王明愉錯愕抬眸,有些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姬嬰只凝著國師府上方的黑色雷雲,想到那日城樓上的術士們,眉心隱著淡淡的黑氣。
將軍府裡,池雲等人早就回來了,露凝卻一直未歸。
吳嬤嬤醒來得知事情原委擔憂不已,非要出去尋她,吳啟勸她不成,有些生氣。
“母親這般不注意自己的身體,兒子也不必回去讀什麼書了,不如陪著母親一直鬧下去!”
吳嬤嬤擰眉:“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小姐生死未卜,娘如何能放心!”
“池雲不是都說了她和國師大人在一起?怎會是生死未卜?”
“可那國師府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