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帶人硬著頭皮往端本宮沖,還沒到宮門前,就見太子帶著披甲的侍衛們緩步而出。
忠順王立時站定,而十皇子見三哥現身,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
太子悠悠道:「不想好好過了嗎?王兄何苦趟這渾水呢?」話音未落,伸手憑空一抓,十皇子仿若被乾坤大挪移命中,直接從忠順王身邊的心腹手中落到他三哥身邊。
因為解救來得太突然,沒了支撐,姜濰正膝蓋一軟,他眼疾手快又抱住了三哥的大腿。這個時候抱三哥大腿又不丟人,於是他緩緩站起身,還能衝著他三哥傻笑。
太子搖了搖頭,伸手把人扶住,笑著抹去小十臉上沾著的幾團灰,才再對忠順王道,「牽連我做什麼?權勢於我而言亦是無用。」說著食指與中指之間多了張符籙,他輕輕一甩,符籙浮空金光乍現,一個大火球飛出,直衝忠順王他們而去。
忠順王再怎麼見多識廣,此時腦子裡都是一片白。
等他好不容易回魂兒,自己已然冷汗淋漓,浸至戰甲,嗓子也幹得冒煙兒,至於手中長劍……消失不見,而是化作眼前一團鐵水。他再看看身周,大多數人如墜地獄一般:雙目無神算什麼,能站著的都是好漢,更多人已經跌坐在地,雙肩顫抖。
忠順王狠命嚥了咽吐沫,實在不知此時如何是好:跪地求饒,太子許不許啊!
見識了仙家手段,就算讓太子滅口,他內心都覺著:死得都跟旁人不一樣,也算值了?
這邊忠順王還在胡思亂想,太子則已經吩咐親衛們把眼前的亂軍都綁起來,到時候讓陛下一併處置了。
他吩咐完,就帶著小十回了朝華宮——再略等一等,他們再去乾清宮救駕也來得及。
即使皇帝是親爹,他也覺得父皇該多吃點苦頭,留個足夠深刻的印象,不然往後還是聽不得諍言,還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陸稹撐著下巴道:「再等半個時辰剛好。」
半個時辰還沒過去,國師先帶著大弟子找上門了——這位國師,沒錯,就是陸稹做元春委託時,請求大師兄看顧不成器的弟子的那位。
國師踏進朝華宮,先帶著弟子對陸稹行了個「晚輩對先輩」的大禮,之後才問,「您入世是為了太子吧?」
陸稹抱貓微笑,「明擺著嘛。」
國師亦笑,「這才幾年,太子便修煉有成。」
太子應道:「哪裡。以前愚鈍,如今方知曉國師了不得。」
國師與太子互相吹捧,不多時整個朝華宮便洋溢著快活的氣息。
到了時間,大家便起身一起去「勤王」。
這一路,太子用符籙開道,大火球橫衝直撞,所到之處人走獸避。等大火球消散後,乾清宮前……已然「杳無人煙」。
國師跟在太子身上,還見縫插針地問,「這符籙賣嗎?」
太子一邊操縱大火球,一邊回答,「賣啊。」
一行人踏進乾清宮,國師也已和太子商量好了價格和數量。
四處亂飛的大火球已經嚇跑了絕大多數賊子亂軍,此時還在乾清宮裡挾持皇帝的,自然是完全沒法兒回頭的「首犯」,太子看著自家幾位面色青白的長輩,嘆道,「何必呢……都是一家人。」再怎麼大逆不道,也滅不了族不是?太子不等對方答話,又是幾個大火球砸出……
「清掃」完畢,太子親自給皇帝把了脈,「父皇莫要動怒。」
皇帝看著腳下橫七豎八,狀況無法言喻的族人和朝臣們,尤其是嚇得失禁的親戚好朝臣,哪裡還氣得起來?
三天後,陛下恢復早朝,當日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的太子在朝上宣佈:他要出家,專心修道。
雖然在場的宗室和朝臣,包括陛下,都不驚訝,但訊息傳出,還是天下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