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生的,在拉小提琴拉到鄰居都投訴後,這個念頭就翻湧著把年幼的他淹沒,抱著琴就是一頓哭嚎。
事後父母哭笑不得的安慰他:不學就不學,沒人逼著你一定要學會,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
林樂揚從小便無拘無束,所以到了高中,他真的不學畫畫了,家裡也沒一個人提出異議。
尋常人都會掙扎著想一想,好不容易堅持的事情就這麼輕易放棄可以嗎?林樂揚心裡想得卻是,自己又不是永遠不畫了,這是一個愛好,他沒有給自己定目標,沒有必須要達到哪一步,他覺得現在這樣就很好,可以停下了,那麼就停下。
高中的同學說他胸無大志,林樂揚就懶洋洋趴在課桌上,午後的陽光落在他的半邊臉頰,那麼年輕,那麼恣意,做什麼都可以是無理由的,也可以被原諒。
他十分坦誠地講:“對啊,我就是沒什麼遠大理想嘛。”
他說話都帶著倦意,像牆角偷閒的大貓,還是捲毛的,連睫毛都捲翹盛著光,淺金色鋪開,肩膀處卻有一小塊陰影,被窗簷擋著,像他一片自由自在的小天地。
那時候的林樂揚怎麼也想不到,兩年後的自己會這樣狼狽,一睜開眼就穿越到十年後,要面對少了頭髮的友人,面對想要了斷的自己以及誰都不肯告訴他的謎團。
到底有什麼好瞞的?
林樂揚想不通,更想不通醫院裡的人為什麼對李川那麼不友好。
透過這幾天的相處,他深深感覺李川是個很好的人,為人沉穩話少,但願意傾聽,除了偶爾會用奇怪的目光盯著自己外,簡直是個完美無缺的夥伴。
晚上沒有人來探病,林樂揚一個人孤單寂寞地捧著個蘋果啃。
吳旭帶過來的水果太多了,堆在房間裡也是佔地方,天氣越來越熱,放久了會壞,林樂揚乾脆送給來查房的護士姐姐。
他私底下偷偷叫人家姐姐也不管人家樂不樂意。總之拿人手軟吃人嘴短,護士偶爾會給林樂揚透露點醫院的事情。
比如半夜上廁所不要忽然照鏡子、不能單獨乘電梯去18樓,不可以走在前面叫身後人的名字……
林樂揚根本不想在醫院裡聽鬼故事,每一次都是興致勃勃地聽個開頭,越聽臉越垮,聽到最後生無可戀。
他算是發現了,醫院裡的護士都喜歡逗著他玩,把他當作吉祥物一樣。
只是偶爾他安靜坐在那裡不說話,她們便不會與他開玩笑了。
今天他盤腿坐在床上“咔嚓咔嚓”吃蘋果,護士過來查房說:“我今天看你和李川一塊回來了喔。”
“是的。”林樂揚表現得十分坦蕩,大有種為兄弟挺身而出的義氣,“有什麼沒問題嗎?”
護士搖搖頭,“沒有,他這一次情緒很穩定,實在難得。”
“這一次?”林樂揚抓到重點,“他來過很多次嗎?”
護士看了他一眼,“嗯,也是常客了。”
護士走後,林樂揚把蘋果核扔進垃圾桶,手指粘粘的,走進洗手間去衝手。
到底是病房,不開燈時陰森森的,他站在床前發了會兒呆,最終側身躺倒在床上,伸手往床頭摸手機,卻摸到另一樣東西,索性把長條形的盒子拿到手裡翻看,病房在這時響起“咚咚”聲。
他手一抖,臉差點再次遭殃。眼鏡從盒子裡滾出來,他從床上撐起身。
沒人會敲他的門。
尤其是這個時間。
林樂揚咽咽口水,“誰啊?”
門外的人說:“李川。”
林樂揚先愣了下,隨後鬆口氣,“你進來吧,門沒鎖,嚇我一跳……”
門被開啟了,李川站在門外看他,“怎麼不開燈?”
林樂揚這時候才覺得房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