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過分。
我是個糟糕的人。他在心裡不知道第幾遍地確認道。
李川垂下眼睫,聲音悶在林樂揚的掌心裡,“好,我不說了。”
林樂揚訕訕將手挪開,沒想到吳旭和趙瑞宵就站在庭院裡,透過玻璃窗景將兩個人看得一清二楚。
常姨曬在外面的米黃色床單隨風吹起又落下,吳旭趁機懟了懟趙瑞宵,別過身問:“你確定這是好主意嗎?”
趙瑞宵回答:“不知道,全憑雙方自願,你在擔心什麼?”
“這靠譜嗎,對方一看就是個毛頭小子……”
“現在講究戀愛自由,只要樂揚喜歡不就好了?”
吳旭還是擔心,“你從哪裡判斷他會喜歡那小孩的,我還是覺得……”
趙瑞宵:“是你拉我過來問要不要撮合他倆,時間還不過五分鐘怎麼就後悔了?”
“話是這麼說,但林樂揚那個死腦筋真能輕易喜歡上別人嗎?”
“他已經忘了。”趙瑞宵說,“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
新的生活,新的感情,把過去清空,一切就能重新開始。
趙瑞宵知道這樣很殘忍,但他是這樣殘忍的人,林若柳說他某些時刻不近人情,他完全不否認。
他和季挽柯是朋友。
他們是一類人。
除非今天季挽柯重新站在他們面前,不然他們就只能抓住這次機會。
林樂揚不能永遠等在原地,他要是不往前走,過去又會重演。
這是誰都不想再經歷的。
屋子裡林樂揚還在為剛剛說的話自責,陷入低落情緒中。
李川已經若無其事給他梳頭髮。
“你怎麼這麼愛玩我頭髮?”林樂揚悶悶道,他的頭髮已經很長了,和林若柳相似的樣貌讓他在某個角度看去有種柔弱的美感。
他和少年時期的氣質完全不同了,但毫無疑問無論過去十年還是二十年,林樂揚就是林樂揚。
“哪天去理髮店剪短一些吧,這樣太熱了。”李川將頭髮別在耳後,抹掉他側頸的汗。
林樂揚一驚,抬頭看他。
“哥哥終於肯看我了。”李川低頭湊近一些,“還以為又生氣了。”
“我沒有生氣……我沒理由生氣吧。”林樂揚扯出不太好看的笑容來,眼底有易碎的脆弱,“明明是我更任性,你一直在遷就我。”
李川卻露出意外的神情,“你有哪裡任性嗎,我怎麼沒感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