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眼裡,這時候的蔣潤便如那地獄裡的牛頭馬面,問她要不要跟他走?
唐婉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悄無聲息想離蔣潤遠一點,可是手腕還被他抓在手裡,想躲是躲不掉的。
一時之間,她都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腦子裡似有兩個小人兒在打架,一個告訴她先前他是怎樣護著她的,另一個告訴她他就是地府裡的牛頭馬面,不能信他。
她想了好一會兒,蔣潤也不催她,只在一旁默默看著。
從前,他們說話的次數也不多,多半是通訊,他何時見過表情這般多的小哭包,一時便又起了戲弄的心思,「放心吧,你長得這麼好看,我是捨不得把你賣了的,最多是搶回去當個暖床的。」
手裡的小臂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狠狠抖了幾抖。
蔣潤差點沒笑出聲來,膽子這般小,真不知她在唐家這麼多年是怎麼過過來的?
唐婉也察覺到了他的笑意,猜到他在戲弄自己,心裡又羞又惱,一氣之下便做了個大膽的決定,「走就走,誰怕誰?」
蔣潤:……
早知道激她有用,剛剛何須等這麼久?
兩人走進了衚衕,不過幾步的工夫,剛剛那條街上的喧鬧便全都消失不見了。
唐婉又掙了掙手腕,卻沒有掙開,她覺得蔣潤就是故意不放開她的,只得開口,「現在這裡沒有人,不用怕我走丟了,快放開我。」
蔣潤聞言停下腳步,轉過頭來看她,黑暗中,唐婉能看清他眸子裡的情緒,似是挺一本正經的,可說出來的話卻帶著幾分詭異,「這裡黑,保不齊會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我是男子,身上陽氣足自是不怕的,你是女子可就不一定了,我牽著你,將身上的陽氣傳到你身上,你便安全了。」
唐婉:……
她怎麼就這麼不信呢?
可她怕鬼是真,原本倒沒怎麼怕,聽蔣潤這般一說,她心裡便寒毛直豎,到底是沒有再掙開蔣潤了。
蔣潤這才轉身繼續牽著她往前走,沒人看得見的地方,他的眸子裡儘是笑意,原來他的小哭包還是同小時候一樣……傻。
轉過了兩個衚衕,唐婉真的看見了那座拱橋,她高興的想要衝過去,可手腕還在蔣潤手裡,她只得看著他,規矩道了聲謝,「今日多謝蔣公子,我與郭夫人便是約在那處拱橋,我這便過去了,蔣公子自去玩吧。」
蔣潤還是沒有鬆開她,他看了看那邊的拱橋,橋上確實是有幾人的,但不知是不是郭夫人她們,他道:「我送你過去,都護了這麼久了,不差最後這點路,若是你在這點路上出了意外,回去她還不得說死我。」
又來,又拿蔣姐姐說事。
唐婉也只得由著他了,反正都被他牽了一路了,也不差這麼一點點路了,但事先她得同他說好,「不能叫郭夫人他們發現你了,不然我就說不清了。」
蔣潤應下,繼續牽著她往橋那處走,他目力極好,隔得老遠已經認出了郭懷慎,可他沒有說,一直將人送到了橋下才鬆開了她,「去吧。」
見他主動鬆開自己,唐婉還有些不適應,隨即便高興了,想要直接跑開的,又覺得不太好,於是又鄭重朝蔣潤道了謝,將臉上的面具脫下來還給他,「今日真的謝謝蔣公子了。」
蔣潤說不必,給她重新戴好,「面具是她送你的,你留著便是。」
他這般一說,唐婉才記起來今兒本是要給蔣姐姐買東西的,結果被他一攪和,什麼也沒有買。
她將面具推到頭頂上,四下裡看了眼,見不遠處有賣兔子燈的,於是拉著蔣潤過去買了兩盞燈,一盞她留著,一盞遞給蔣潤,「這是我送與蔣姐姐的,勞煩蔣公子幫忙轉交。」
蔣潤:……
小沒良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