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敏當然拿不出證據,但她嘴皮了厲害,能扯啊,她說:「我自然也是沒有證據的,不過我敢保證我說的都是實話。」
唐姝簡直驚掉了下巴,她是頭一回見有人能把假話說得比真話還要真的。
她剛要反駁,唐婉卻在她前頭開了口,「既然許姑娘也拿不出證據,那這件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便只有你們二人知曉了,好在我妹妹也沒有事,我看不如這樣,」她頓了頓,「這件事情估且當作你們二人都有錯,各退一步,我妹妹落了湖受了教訓,看她冷成這樣,回去指不定要病上一場,許姑娘便給我妹妹道個歉當作懲罰,我們就此揭過此事,如何?」
許敏是誰,她怎麼可能願意當眾給人道歉,聞言,她爽快應下,「要我道歉也可以,」她頓了頓,伸手指著唐姝,「她也得給我道歉。」
她篤定唐姝是不願意道歉的,畢竟,別人不清楚,她自己可是門兒清的,唐姝就是她推下湖的,是受害者,讓受害者給加害者道歉,除非受害者腦子有病,不然是不會應的。
唐姝只要不應,她便有理由也不道歉了。
果不其然,唐姝聞言氣得小臉兒都青了,「我不道歉,明明就是她推下水的。」
許敏這下有了理由,「她不道歉我也不道歉,我還是受害者呢。」
唐婉不由看了唐姝一眼,這個妹妹還真是蠢,別人挖好了坑,她倒是迫不急待往裡跳,她想幫都不知道怎麼幫了。
「行了,」英國公夫人突然開了口,「你們二人互相道個歉這事兒就結束了,也沒什麼好爭的,」她轉頭看向梅氏,「讓人給這位姑娘煮碗薑湯,這麼冷的天兒,別真凍出個好歹來。」
梅氏笑著應了,「宜庭已經吩咐下去了,估摸著也快煮好了。」
英國夫人笑,誇郭宜庭,「這小皮猴平日裡看著沒心沒肺的,關鍵時候還挺能抗事兒。」
許敏這會兒倒是乖巧,英國公夫人發了話,她利落的就上前給唐姝說了聲對不起,輪到唐姝,她卻怎麼也不肯開口。
唐姝簡直要委屈死了,被許敏推下水,還要她給許敏道歉,眼淚在眼眶裡打著轉著,她不由看向英國公夫人,這人也不講理,她明明沒有錯,她明明是受害者,卻還要她道歉。
唐婉要被唐姝蠢哭了,許敏那樣高傲的人在英國公夫人發了話以後都爽快的道歉了,唐姝卻死犟著不出聲,這不是成心不給英國公夫人面子嗎?
她不由嘆了口氣,人是她帶來了,她得負責,她上前一步,「許姑娘,我妹妹受了驚一時反應不過來,我替她向你道歉,對不住。」
許敏不傻,當著英國公夫人和梅氏的面,她見好就收,「唐姑娘客氣了,不礙事的。」話落,她又看向眼淚汪汪的唐姝,「都是一家子姐妹,差距竟這般大,呵。」
那聲輕呵裡充滿了嘲諷的意味,唐姝的眼淚再也止不住,撲簌簌的往下掉。
許敏她、她欺人太甚了。
回去的馬車上,唐姝依舊憤憤不平,「許敏那個殺千萬的,明明就是她推我下水的,卻被她說成那般,還硬拉著我道歉。」說到這裡,她話鋒一轉對著唐婉,「你性子也太軟了,她讓咱們道歉你就道歉,這不是送上門給她欺負嗎?」
唐婉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見過蠢的,沒見過這麼蠢的,她不想再聽唐姝呱噪,只得給她解釋,「當時那情況,咱們若不道歉便是不給英國公夫人面子。」
「哪有你說的那麼嚴重,當別人都是瞎的不成?」
唐婉:……算了,她還是閉嘴吧。
正想著,馬車漸漸慢下來,唐婉便問:「怎麼回事?」
車夫在外面回話,「回姑娘,聽前頭說是定遠大將軍搬師回朝,即將經過這裡,咱們等人過去的才能繼續往前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