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起,就一直很老實,老實得反應都慢了幾拍。平日裡潑辣和愛逗人的勁兒都收斂起來,顯得前所未有的乖巧。
她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捂在口罩後悶聲悶氣地點頭,舉著的傘都跟著點了點,“可以可以,去看看。”
反正她這一天就沒有說過不可以。
燕綏之徵求完她的意見,又看向顧晏。
他帶著口罩擋住了口鼻,為了擋風雪又戴上了護目鏡,漂亮的眼睛被鏡片鍍上了一層光。
這就會讓人不自覺地把注意力放在他的眼睛上。
比如顧晏。
顧大律師目光落在他的眼睛旁邊,不知道在看什麼,沒有立刻答話。
“發什麼呆?”燕綏之伸手在他面前打了個響指,“我難得民主一回徵求個意見,你還不配合?”
“等下。”顧晏把傘往旁邊斜了一些,突然伸出拇指在他眼尾抹了一下。
“怎麼?”燕綏之半真不假道,“啊,如果是沾了什麼髒東西就別說了,留點面子。”
顧晏又摩挲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的拇指道,“不是,那顆痣重新出來了。”
“是麼?”燕綏之也伸手摸了一下,其實根本摸不出什麼,“很明顯?我怎麼沒注意。”
“很淡。” 顧晏說,“不過昨天晚上還沒有。”
“確定?”
顧晏很篤定,“昨晚有的話,我不可能看不見。”
也是……
燕綏之想起晚上胡鬧起來時顧晏的一切親暱舉動,抵著鼻尖咳了一聲:“可能快到時間了吧,不過林醫生不是說最後一段時間幾乎沒變化,直到最後才會突變麼?”
“所以有點奇怪。”顧晏道,“聯絡林醫生問一下吧。”
正說著話,顧晏的智慧機震動起來。
“誰啊?”燕綏之問。
顧晏調出螢幕看了一眼,“喬。”
“喬?”燕綏之愣了一下,“酒店有什麼事嗎?還是催我們回去?”
顧晏接通了通訊。
喬的聲音在那邊響起來,“顧?之前那個匿名者的簽名檔案發我一份!”
他的聲音聽起來非常緊繃,說不上是緊張還是在抑制激動。
“好,怎麼了?”顧晏問。
“我姐!”喬說,“我剛才跟她連通訊的時候她在看家庭影片,順手把全息螢幕給我共享了一下,我看見了一樣東西!我懷疑——”
喬頓了一下,“算了,我先確認一下再說!”
他說完就結束通話了。
顧晏跟燕綏之對視一眼,把檔案包發過去。
“有線索了?”燕綏之瞬間明白。
顧晏:“等他確認了再看。走吧,進去再說。”
他說著跟燕綏之一前一後往治療中心走,又轉頭照顧了一下勞拉。
也虧得他們照應了一下。
因為勞拉女士不知為什麼突然陷入了恍惚,抬腳就踏空了一節臺階,咔噠一聲扭斷了自己的高跟鞋。
“小心——”走在她前面的顧晏一手還在摘耳扣,另一隻手及時扶了她一把。
“怎麼了?”燕綏之聞聲轉頭,連忙過來。
勞拉活像踩在高低槓上,抓著顧晏的手臂維持堪堪的平衡。
她像是剛剛被驚回神,看看顧晏又看看燕綏之,嘴唇張張合合。
“別學魚,想說什麼?”燕綏之撐住她另一隻胳膊。
“不是……我就是剛意識到……”勞拉頂著一張被雷劈過的臉說,“你們在一起啦????”
顧大律師默然看了她一會兒,忍不住道:“小姐,一天了。”
燕綏之嘆了口氣,要笑不笑地誇了她一句:“你反應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