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看,這就像是被門外的人嚇了一跳,撐住門框才堪堪剎住步子。
鬼都不知道他已經等了好幾秒了。
但外面那位也不是吃素的,燕綏之還沒看清來人是誰,一個不知是什麼的玩意兒就捅了過來,還沒碰上都能感覺到面板麻刺刺的。
燕綏之眼疾手快一把捏住對方手腕麻筋。
捅過來的東西瞬間鬆脫,掉在了地毯上,無聲滾了兩圈。
那人“啊——”地低叫一聲。
“菲茲小姐?”燕綏之聽見這聲音,頓時愣了。
門外的菲茲握著一隻手腕也愣了:“阮?!”
有那麼一瞬間,她的表情驚異中還混雜著一絲別的意味。但沒等燕綏之探究明白,她就已經低下頭去“哎呀哎呦”地甩著她那隻麻手了。
“揉一會兒這裡就好了。”再熟也是位女士,不好隨便上手,燕綏之在自己手腕上比劃了位置告訴她,然後又問:“咖啡撞到你沒?”
“沒有,我不穿高跟鞋就很敏捷,基本都灑地毯上了,只有手麻。”菲茲一臉愁苦地瞪他:“你怎麼下手這麼重?摸個電門也就這程度了。”
燕綏之:“抱歉,一開門就有東西扎過來,本能反應。我差點兒以為進了賊,還是個攜帶凶器的賊,正按著轉化搶劫算刑期呢,沒注意下手的力度。”
他這話其實很有心理上的導向性,“以為進了賊”這句話,就他把自己划進了“理由正當不是賊”的行列,給了菲茲一個先入為主的暗示。
緊接著,他抖了抖襯衫邊角不幸沾上的咖啡漬,疑惑地問:“你怎麼會在這裡?”
果不其然,菲茲小姐氣勢上弱了兩節,訕訕地說:“有東西落在這裡了,而且還有一些事情沒做完。我本來都要睡覺了,忽然想起來也睡不著了,乾脆就趕過來了,再加上——”菲茲下意識解釋了一句,又猛地住了嘴。
燕綏之:“嗯?”
菲茲:“………………”
誒不是,這好像是我的辦公室啊。我出現在這裡不是理所當然的嗎?為什麼會有種誤闖別人領地的感覺?
菲茲小姐內心萬分納悶。
反觀這位真正誤闖別人領地的……居然坦然得不得了。
什麼道理?
她正要張口說點什麼,燕綏之又彎腰把她掉落在地上的“兇器”撿起來。
那東西長得活像個圓頭鋼筆,只不過粗短一些。其中一頭髮著暗藍色的光,即便沒碰到面板,靠近了也會有種汗毛豎起的刺麻感。
“防身電筆?”燕綏之把開關關掉,遞還給菲茲。
這玩意兒其實跟警用電棍沒什麼差別,也就做得袖珍一些,危險性低一點。有些人獨自走夜路會帶上一個。
真要用起來,不致命,但捅一個暈一個。
菲茲接過電筆,又把掏出來的其他幾樣東西逐一放回包裡。
包括但不限於指虎、掌釘、袖珍警報器、防身噴霧,錄音筆……
燕綏之:“……我是不是也得慶幸自己勉強算得上敏捷,否則這個月都得在春藤住著了?”
而且怎麼還混著個錄音筆?
菲茲小姐氣勢再度矮了幾分,“我開門的時候,看見門縫裡有光,我也以為……”
“哪位盜竊分子辦壞事的時候弄得燈火通明的,辦展覽搞直播?”燕綏之笑著說。
“也是。”菲茲點了點頭。
繞了兩圈,她都快忘了自己要問什麼了,好在最後又想起來了:“你怎麼在樓下?顧呢?”
看在關係好的份上,她沒直接說你來我辦公室幹嘛,而是委婉了一下。
誰知燕綏之轉頭朝辦公室裡指了指,“顧老師?在裡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