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賀拉斯·季買通醫生,體檢報告做了手腳,怎麼嚴重怎麼寫呢?
於是,某位院長輕描淡寫一句話,原定的2位陪同警員直線增加到了6位,前後左右全方位無死角地盯著賀拉斯·季,還有兩位盯著他身邊的護士。
艾米·博羅真的快哭了。
住院樓暗潮洶湧的時候,實驗室那層也終於有了新的動靜。
閉門數個小時的雅克·白再一次開啟了休息室的門。
走廊裡空無一人,跟往常一樣總是很安靜。
林原和他團隊的幾間休息室門邊都亮著藍色指示燈,這表示“裡面有人正在休息,他們也許熬了很多天剛睡著,請勿擅自打擾”。
春藤醫院在這方面總是很人性化,在諸多細節上給他們這些研究人員以關照。y
以前雅克·白總是注意不到這些細節,因為習以為常,也因為他被春藤以外的一些事情分走了大部分精力。
他站了一會兒,伸手關了自己休息室門邊的藍燈。在背手關上門時,他抑制不住地打了兩個哈欠,眼睛裡頓時蒙了一層灰濛濛的霧氣,這讓他看上去很沒精神,介於病和沒病之間。又跟亞健康的表現不太一樣。
雅克用手掌揉了揉太陽穴,又捶了兩下額頭,這才邁步進了實驗室。
“白醫生?”實驗室裡已經有人了。
那是一個年輕小夥,剛畢業也沒幾年,長了一張娃娃臉,一笑起來右臉就會現出一個酒窩,長相算得上有辨識度。
林原研究團隊的人向來不少,其中一大半雅克·白至今認不出臉,這個酒窩小夥子卻算例外。雅克·白知道他叫肖因,因為性格細緻認真,經常幫其他研究員篩查稽核研究資料,也總會在實驗室裡盯反應程序。
雅克·白經常會碰見他,一回生二回熟。
“今天還是你值班?”雅克·白衝他打了聲招呼。
“對。”肖因撓著頭笑說,“我比他們多睡了幾個小時,正精神,所以盯一會兒。等林醫生他們醒了,再換我去睡。”
他垂在實驗臺下的手指一直在撥弄著智慧機,顯得有一點緊張。儘管他努力讓自己看起來自然又平靜,但在跟雅克·白說話的時候,眼神還是會有輕微的躲閃。
好在雅克·白並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他看起來精神狀況有點糟糕。
肖因盯著雅克·白的一舉一動,在心裡悄悄設計了好幾個場景。
比如雅克·白忽然發難,掏出什麼東西來威脅試探他,他該怎麼應對?
比如雅克·白找個聽起來很正當的理由,提出要看一些許可權範圍外的實驗資料,他該怎麼拒絕?
比如……
肖因作為玩多了遊戲看多了電影的年輕人,在腦子裡上演了八百多場戲,結果雅克·白既沒有找理由把他請出實驗室,也沒有對他們團隊的研究專案和程序表現出過分濃厚的興趣。
雅克·白只是一如往常,用自己的指紋和虹膜刷了儀器認證,電子音嘩嘩報出許可權範圍。他一臉睏倦地撐著桌臺,手指勉強靈巧地敲著虛擬鍵盤和指揮鍵。
這種操作十分常規,一般核驗過或者手動修改過的研究資料及成果,會經由這樣的操作,寫入儀器的雲儲存資料庫裡。
肖因不知不覺盯著看了一會兒。
片刻後,雅克·白轉頭問:“盯著我幹什麼?你們那些反應程序不用看?”
“要的要的。”肖因被他問得心虛,連忙應了兩聲收回視線。過了幾秒,他才想起來一個補救的藉口,“我就是看白醫生你今天特別累……你真的沒關係嗎?沒生病嗎?”
雅克·白聞言,手指沒停。
片刻之後,他才道:“嗯?不好意思,沒太聽,你剛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