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晏彷彿見了鬼。
喬大少爺說完這句話,自己先扭頭默默嘔了一下,“算了,不噁心你了,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我也噁心得不輕。不過說實在的,要不是你跟院長成了這個狀態,我也不會在你面前提這個案子——”
這就是喬大少爺作為朋友的可愛之處,雖然有時候因為沒心沒肺冒著傻氣,但只要是他注意到的事情,他總是很貼心。
別的不說,這點還是很能觸動人的。
顧律師心想。
不過他剛想完,喬這個話癆又繼續嗶嗶了:“——以免勾你想起愁雲慘淡的暗戀往事。說起這個,我比案子還好奇,你究竟是怎麼修成正果的?你一不會主動,二不會追人,三不會說甜言蜜語好聽話,沒準偶爾還氣人家兩回。”
喬少爺說著一轉頭,就對上了顧晏那張凍人的臉。
“看我幹什麼?我說錯了?”
顧晏:“……”
沒有。
反駁不了。
非要挑刺的話……
“最後一句不太準確。”
“怎麼不準確?”
“他氣我更多。”
這時候的顧律師跟法庭上的大相徑庭,至少這句話就說得沒那麼冷漠有力。底氣沒那麼足,還帶著一點兒無奈。
喬默默抹了一把嘴,拍開這把懟過來的狗糧。
他抬著下巴,斜睨著顧晏,傲然地問:“老實說,我都懷疑你不會表白。我愛你說過嗎?沒有吧?一看你這種漠然的表情我就知道肯定沒有,所以你究竟是怎麼成功的?純靠意念嗎?”
顧晏:“……”
“你這樣不行。”喬說,“你知道攻城容易守城難嗎?你這是什麼表情?你這樣看著我是什麼意思?”
顧晏從他身上收回視線,淡淡的目光一滑而過,“沒什麼,只是奇怪了一下你這麼會說怎麼還是單身。”
喬一箭扎心,嘔出一口血。
“我們……不聊這個了。”喬說,“那你當年的分析報告還找得到麼?要不現在給我一份?我先研究研究?”
顧晏搖了搖頭:“我刪的時候你不是看見了?”
“那……我問問他?”喬小心翼翼地轉頭看了一眼,又默默掏出了智慧機,“等等,我先買份保險。”
顧晏:“……”
他沉默了一會兒,“別問他了。”
“他對那案子很排斥?”
“不是。”顧晏道,“不至於。前段時間網上總有人把那件醫療案翻出來說兩句,他應該都看見了,沒什麼特別的反應。但是……”
“但是什麼?”
顧晏沒說話。準確地說他不知道怎麼形容。
網上時不時提起那件舊案子的時候,燕綏之的表情總是很尋常,目光一劃而過。偶爾會有些出神,但並不會持續太久。
就好像經人提醒,在回憶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當年的紛紛議論,也好像早就成了過眼雲煙,並沒有在他心裡留下什麼。
但有兩點現在回想起來有些奇怪。
一是燕綏之似乎更喜歡看那些罵他的舊言論。網上翻出舊案的時候,當然不可能輕描淡寫提一嘴就收,總會發散一下。普通的言論沒有提的必要,正面的誇讚的話這些年裡沒少用在燕綏之身上,也不稀奇。所以有好些網站提起那件案子時,會順帶放兩句當年的負面評論。
燕綏之看那些時,會多停一會兒,看得認真一些。而且看完之後,他會顯出幾秒微妙的放鬆感。
二是他沒有親口提過那件案子。哪怕是顧晏跟他說起當年的理念不合,說到跟那件案子相關的舊事時,他也沒有主動提過那件案子。
他說起過“理念”,說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