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鑽,唉,也是你們倒黴,這次的題目是院長親自出的。要是你當初沒出事,和我一起考,就不用這麼難了……都怪那個惡婦!”
蕭六郎睨了他一眼,眉心蹙了蹙。
同窗接著道:“對了,她這幾天沒欺負你吧?我都好擔心你今天又來不了。”
的確……差點來不了。
蕭六郎頓了頓。
忽然,也不知感受到了什麼,他抬起頭來,朝前方望去。
這會兒剛結束考試,書院門口的大街上,人來人往,川流不息。
一道纖瘦的小身影,揹著小揹簍,雙手抱懷,倚牆而立,有些漫不經心。
身旁不時有人走過,因為她的臉朝她投來各種眼神,她卻半點不在意,不怒、不惱、不羞、不窘。
很快,同窗也看見了顧嬌,眉頭就是一皺:“啊!她怎麼來了?不會是來找你麻煩的吧!你老實說,你今天是不是從家裡逃出來的?”
其實蕭六郎也不確定顧嬌是不是來找他的,只知她靠在那裡,分明是一副等人的樣子……
大概是出來的考生多了,終於引起了顧嬌的注意。
顧嬌轉頭朝這邊看來,人山人海中,一眼就看見那個清姿卓絕的少年。
她微微一笑,朝蕭六郎走了過去。
“考完了。”她道。
“嗯。”蕭六郎點頭,“等很久了?”
“也沒有。”顧嬌扒拉了一下小耳朵道。
“你不是去集市了嗎?怎麼沒有回家?”蕭六郎是看見她揹簍裡裝了木耳與野山菌的,知道她會去集市。但集市最多午時就關了。
“剛好在附近有點事。”顧嬌道。
“你能有什麼事?”同窗翻了個白眼。
不過,顧嬌的話倒是提醒了他。
他今天下課早,去了一趟醫館,發現張大夫又來了,還給一個快死的人救活了。
“確定是張大夫?”蕭六郎微愕。
上次醫鬧,張大夫也受了點皮外傷。其實治死兇手家屬的並不是張大夫,他完全是被牽連的,可到底是惹毛他了,他放下狠話這輩子都不來了。
同窗篤定道:“當然了!我親眼看見那人被抬進去的,滿身的血,脖子也歪了,氣兒也沒了,除了京城來的張大夫,還有誰能救他?”
顧嬌默默地看著地上的小螞蟻,沒有說話。
同窗接著道:“張大夫連那樣的都能救活,你的腿,他一定也能治好。這些你都不用管,張大夫出診的時間我會去問。”
“你什麼時候去?”顧嬌突然開口。
同窗鄙夷地看了她一眼:“我幹嘛告訴你?”
顧嬌:“……”
晚飯是在鎮上吃的,同窗堅持要帶蕭六郎嚐嚐書院附近的陽春麵,說是有家鄉的味道。
吃過飯,蕭六郎與顧嬌坐了一輛騾車回村。這次蕭六郎要了一輛有車廂的。
夜幕徹底降臨,車廂裡沒有油燈,卻有皎潔的月光趁隙而入。
顧嬌坐在蕭六郎的對面,伸直一雙小長腿,一下一下繃著自己的腳尖。
她買了新鞋。
並非大戶千金穿的繡花鞋,只是一雙成本低廉的小布鞋,純黑的鞋面,沒有多餘顏色,卻意外的在她腳上很好看。
她玩鞋的樣子很乖巧,眼底像碎了星光。
騾車依舊是停在村口。
二人下車後,顧嬌也依舊是跟在他身後不遠不近的地方走。
顧嬌為蕭六郎與顧大順翻臉的事在村子裡已經傳遍了,薛凝香特地守在門口,結果就看見二人一前一後從夜色中走來。
難道上次並不是她眼花?
這倆人真的好上了?
“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