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凝固了血跡的布條從傷口生生扯下,他才意識到自己的傷勢並沒有那麼簡單。
“你的手臂怎麼了?”齊煊托住他的左小臂問。
韓燁蒼白著臉說道:“被一隻鷹給咬了。”
齊煊蹙眉:“什麼鷹咬得這麼深?”
都深可見骨了!
意識到了什麼,齊煊又道:“不對,你怎麼會被一隻鷹給咬傷?”
他可是盛都這一輩的第一高手!
“是我大意了。”韓燁冷汗直冒地說,“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師父,你可能要出去躲一躲了。”
“何事?”齊煊一邊說著,一邊拉開抽屜,取出藥酒與金瘡藥,“你忍著,我先給你處理傷勢。”
韓燁閉了閉眼,說道:“我的傷勢一會兒再說……我今晚……可能暴露了唐門的劍法……他們很快就會查過來……我擔心師父你會遭到牽連……”
齊煊看了看一襲夜行衣的韓燁,正色道:“燁兒,事到如今你還是不肯信任我麼?你若是不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是不會走的。”
韓燁的心底天人交戰,太子的叮囑歷歷在目,可師父於他而言亦是十分重要的人。
他最終還是將這一趟的任務說了。
齊煊冷笑:“所以,這就是南宮厲當初入宮的原因。太子嘴上說的好聽,不想牽扯韓家,到頭來還不是將韓家的繼承人給搭進去了。”
韓燁道:“師父,你趕緊出去躲一陣。”
齊煊嘆息道:“躲不了了,你今日殺皇長孫被國君抓了個正著,國君沒認出來倒也罷了,可國君與張公公不是都認出來了麼?從這一刻起,盛都內城連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了。”
韓燁懊惱地握緊了拳頭。
齊煊道問道:“外人並不知我教你劍法的事吧?”
韓燁搖頭:“師父偷偷教我習武,讓我連我父親都別告訴,我沒對任何人提過。他們都以為我只是在和你學習暗器。”
齊煊說道:“雖然還是可能會懷疑到你頭上,不過我儘量。”
韓燁:“師父!”
齊煊笑了笑:“我今日就離開韓家,之後你不要聯絡我,不要試圖找我。”
“沒用的。”
韓二叔韓詠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
韓燁神色一變:“二叔!”
韓詠說道:“你們說的話我都聽見了,那你們要不要聽聽我說的?”
齊煊問道:“外面出什麼事了嗎?”
韓詠正色道:“就在方才,我父親、燁兒祖父被召進宮了。”
二人的神色俱是一變。
猜到國君可能會有所動作,卻也沒料到動作如此之快。
韓詠語重心長地說道:“這已經不是一個唐門的客卿能夠扛下的事情了,刺殺皇長孫,雖是未遂,但不死韓家人,不足以平君憤?別說這件事根本就是韓家人乾的,就算不是,國君也會把賬算在韓家人的頭上!”
他說著,看向韓燁,“你用的是哪兩招?”
韓燁的心底湧上一股不祥的預感:“二叔……”
韓詠抓住韓燁的左手,仔細看了看他的傷口,忽然抽出匕首,在自己的左小臂上剜下了一塊與他傷口完全契合的肉!
韓燁勃然變色:“二叔!”
韓詠撕下下襬纏住傷口,隱忍道:“教我,哪兩招?”
韓燁喉頭脹痛,眼眶發紅,哽咽地搖頭:“我不教……我不教……”
韓詠不再與侄兒磨蹭,轉頭看向齊煊,眼神堅毅而果決:“有勞齊大俠。”
韓燁紅著眼眶咆哮:“師父!不可以!”
他父親忙於公務,他自幼被二叔帶大,在他心裡,二叔是比父親更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