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依舊是小川子的身份。
理由是採買的布料出了岔子,小川子去換貨。
夜裡,真正的小川子會帶著換過的布匹回到皇宮。
秦公公接著道:“還有目擊證人,禁衛軍裡的劉侍衛與冷宮的周嬤嬤會看見一個身著青衣、揹著小揹簍的女子在附近出沒,推測對方是從冷宮越牆而入的。”
這些事並不是蕭六郎與顧嬌要求莊太后做的,他倆坑完人就屁顛屁顛地走了!
莊太后板著臉,鼻子一哼:“哼!也不怕露餡兒!真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嗎?”
秦公公笑得不行。
明明心裡就很喜歡嘛,很欣賞兩個孩子初生牛犢不怕虎嘛,卻非得裝出多嫌棄的樣子。
秦公公笑道:“這還不是因為他們知道太后會為他們善後?太后信任他們,他們也將後背交給了太后啊!”
“哼!”
也不知是第幾次哼哼了。
人與人的信任從來不是用嘴說出來的,是行動上的默契,是信任一個人的真心,也信任一個人的能力。
就是……還挺爽的。
莊太后哼哼。
顧嬌與蕭六郎回到碧水衚衕。
今晚果園的主人請了戲班子,在果園內搭了個戲臺子,街坊鄰居都去聽戲了,姚氏與家裡的幾個孩子也去了。
家裡空蕩蕩的。
雖是吃過晚飯,可在皇宮鬧騰了一場,這會兒二人的肚子都有些餓了。
“出去吃吧。”蕭六郎說,到底不忍心她大晚上的再去下廚,何況這裡離繁華街道也近,想吃什麼都很方便。
“好。”顧嬌應下。
他們去的是玄武大街。
夏夜的京城總是格外熱鬧,商鋪鱗次櫛比,小販的攤位林如長龍,街道中央不時有馬車與駿馬緩緩駛過,兩旁的行人川流不息、摩肩接踵。
以往都是顧嬌走在外側,她要保護自家相公,今日她卻被蕭六郎放到了裡側來。
蕭六郎拄著柺杖,比去年明顯多了一絲男子力量的身軀替她擋住洪流一般的人群。
然而偏生有個挑著擔子的貨郎放著中間的路不走,非得從裡頭插過去,差點撞上顧嬌。
蕭六郎拉了她的胳膊一把,隨後他的手沒有立刻鬆開,猶豫一下滑下來牽住了她的手:“不要走丟。”
顧嬌愣了愣,莞爾一笑:“好。”
相公不要走丟。
蕭六郎險些被她的笑容晃花了眼,他望向前方,問道:“想吃什麼?”
“嗯,都可以!”她說道,“你想吃什麼?”
他道:“我也都可以。”
二人都不是挑食的人。
蕭六郎往東面看了看,說道:“那邊新開了一家麵館,要不要去嚐嚐?他家的打滷麵很好吃。”
“你吃過?”顧嬌扭頭看向他問。
“嗯。”他點頭,“小時候吃過,那時他們家還沒開到這麼繁華的地段,要去很偏遠的郊區才可以吃到。這幾年像是發跡了,開了好幾家分店。”
有關他從前的身份,他不會主動說起,但若是被提到了也不會再刻意避諱。
只是,他始終沒有承認過自己究竟是誰。
宣平侯的私生子——蕭六郎,是他如今能夠對親近之人公佈的身份。
知道這個身份的人也並不多,家裡就顧嬌與姚氏以及小和尚知道,顧琰那個小人精可能猜出什麼了,但應該還沒猜到蕭珩那一步。
至於說顧嬌,她猜到了哪一步,蕭六郎沒問。
而顧嬌似乎也並不打算打破砂鍋問到底,她尊重他,信任他,無關他是誰。
顧嬌彎了彎唇角:“好,那就去吃打滷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