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一筆債了。
還完這個,他就再也不用那麼辛苦了!
“三弟,等二哥還了債,就帶你去一間更好的醫館!”顧承風說著,將手伸到顧承林的枕頭下去摸自己的銀票。
他摸了一下,咦?沒有。
他摸第二下,還是沒有。
他將枕頭抽了出來,就悲催地發現自己辛辛苦苦攢的一千兩銀票沒了!
他只覺天都塌了:“三弟!我的銀票呢?”
初九這日,第一場考試正式開始。
禁衛軍昨日便已將貢院圍了起來,水洩不通,連一隻蒼蠅也別想飛進去。
監考官們自密封的箱子裡取出試卷,一一發放到各個考棚。
京城的貢院一共有東西南北四個考棚,每個考棚的人數多達五百,加起來足足兩千份試卷。
試卷放下去後,考生不得立即動筆,而是要等貢院鼓樓鐘響,響過三次後方可提筆答卷。
收卷時也一樣,鐘聲敲響三次,便必須落筆,否則視為考場作弊。
京城貢院的考生多,相對的,監考官也多,全天都有人巡邏,在這種高壓環境下,想要夾帶作弊是一件十分不容易的事。
天氣似乎更冷了,一大早還飄了點雪花。
寒風呼嘯,考生們一個個凍得直哆嗦,毛筆都有些抓不穩。
蕭六郎早上吃了個一塊醬肉乾,一個白麵饅頭,蘸了點辣子,熱得出了一身汗,手很暖。
這一場試的是四書五經,有帖經題,也有釋義與論述,題量很大。
能考到這一輪的都是各地的佼佼者,不論心理素質還是真才實學都比鄉試時的整體水平過硬,第一場的難度還不至於難倒他們,就是架不住天氣太冷。
“阿嚏!”
某考棚內,杜若寒打了個重重的噴嚏。
他昨兒夜裡踢了被子,大半夜被凍醒,之後就不大好了,整個人暈暈乎乎的,題目根本看不進去。
“阿嚏!阿嚏!阿嚏!”
一連好幾個噴嚏,他感覺自己的腦袋更暈了。
再這麼下去他一定會落榜的。
杜若寒突然就傷心了起來。
他不能落榜,落榜了會讓姑姑難堪的。
姑姑在府裡已經很不容易了,要是他再不出息一點,他姑姑在那些人面前越發抬不起頭來了。
杜若寒努力強迫自己去審題,可他的腦子太漿糊了,實在是做不下去。
他想吃點東西提神,包袱一開啟,掉出一個小藥包來。
他愣了一下才想起這是顧嬌給他的,說是風寒藥與凍瘡膏,風寒藥內服一天三次,一次兩粒;凍瘡膏外用,隨意。
可是……真的會有效果嗎?
要是瞎吃藥,吃壞肚子了反而不妙。
杜若寒又堅持了半個時辰,眼看上午的時間就要過去了,他卻連四分之一的題目都沒寫完。
再這麼下去和棄考也沒區別了。
杜若寒一咬牙,拿了兩粒風寒藥,和水吞下了!
馮林與林成業的考試情況良好,不是他倆有多厲害,而是這是他們的第一場春闈,他們年輕,已有舉人功名在身,便是考不上也不丟人。
當然蕭六郎還是希望他倆能高中,尤其是林成業,畢竟蕭六郎當初給林成業補習的時候承諾過,無效半額退款。
那可是兩千多兩銀子呢——
傍晚時分鐘聲響起,所有考生都停了筆,等待監考官們前來糊名收卷。
他們的試卷將會先被送往清輝堂,由六位翰林院的考官以硃筆謄寫,謂之硃卷,硃卷也會糊名封卷,之後再送往內正堂。
這是為了防止有閱卷官認出考生的筆跡,從而徇私舞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