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但是比起你,少了幾分赤子之心。我想,這才是你真正打動陛下的地方。反倒是我,我的策問稍遜袁宇,可最後是我拿了第三,他拿了第四。可能是因為袁宇是袁首輔的孫子,他很容易出人頭地,而我這樣的寒門學子,若不考中三鼎甲,就幾乎沒希望飛黃騰達了。”
蕭六郎微愕地看了寧致遠一眼。
昨天自己那麼威脅他了,他竟然還能對自己講出這番話。
看來他也不是不清楚那些流言蜚語。
蕭六郎淡淡地移開視線:“還有膽子坐在這裡和我說話,不怕引火上身嗎?”
寧致遠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低聲道:“如果沒有你,現在被排擠的人就是我。”
寧致遠同樣也出身寒門,他還不像蕭六郎入了某位貴人的眼,沒有任何人給他撐腰,如果他被排擠,結果很可能是他自己都在京城待不下去。
蕭六郎的成績比他更好,光環比他更大,吸引了所有人的嫉妒,乃至於幾乎沒什麼人有閒心來排擠他。
“你挺住。”寧致深吸一口氣,委屈道,“不然你倒了,下個就輪到我了……”
差點就被他感動的蕭六郎:“……”
皇帝過來後,眾人全都噤了聲。
皇帝看到安郡王的座位,倒也沒說什麼,他落座後,讓樂師奏了《鹿鳴》曲,緊接著所有進士合誦《鹿鳴》歌,最後又欽點了三鼎甲各作一首應景的詩,將學術氣氛烘托得極好。
鹿鳴宴的膳食是由御膳房統一準備的,這就比小考以及殿試當日的便飯豐盛多了,許多人一輩子沒吃過宮廷佳餚,可能今天是他們第一次也將是最後一次。
儘管天子威壓很可怕,可他們還是吃得津津有味,畢竟確實太美味了。
皇帝坐了一會兒便離開了,將現場交給了禮部的官員。
臨近傍晚時分,宴會結束,進士們依次離開。
蕭六郎與馮林四人一道走出太和殿,剛出去沒多久,便有一名太監笑容滿面地走了過來:“請問,這位可是蕭狀元?”
蕭六郎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是誰?”
太監笑道:“老奴姓黃,是太子殿下的奴才,殿下想見見蕭狀元,還請蕭狀元移步東宮。”
蕭六郎頓了頓:“太子為何要見我?”
太監笑了笑,說道:“奴才只是個傳話兒的,蕭狀元有什麼疑惑,可以當面請教太子殿下。”
杜若寒蹙了蹙眉。
太子召見是不能不去的——
馮林倒是很開心:“六郎,太子召見你!”
“嗯,我知道。”蕭六郎點點頭,對太監道,“勞煩公公帶路。”
太監比了個請的手勢:“蕭狀元,請。”
“你們先回去,不必等我,一會兒劉全會來接我。”蕭六郎說罷,與太監往東宮的方向去了。
馮林笑嘻嘻地道:“太子殿下是聽聞六郎的才華,想要拉攏六郎的吧?”
不怪他這麼認為,實在是太子是宣平侯的外甥,蕭六郎像宣平侯的兒子,那豈不是就像太子的表弟了嗎?一家人呀!
杜若寒撇嘴兒道:“太子娶了表弟的未婚妻,誰知道太子見了像表弟的人是個什麼心情?”
馮林渾身一抖:“呀,把這一茬兒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