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進入之日起一直待到鄉試結束,批閱完所有考生的試卷方可離開。
整個過程或可長達半月,在此期間他們不得與外界接觸,就連外簾的監考官們也不能交流往來。
初八這日,考生們早早地來了考場。
每一場雖說有三日,可真正考試只有中間一日,第一日為檢查入場,第三日為檢查離場。
大清早,貢院外便排起了長龍。
蕭六郎三人來得不早不晚,排在了第一百多位。
他們不急,卻把一旁的周管事急壞了。
鄉試不讓人代為排隊,否則他們林家能把貢院外包圓咯!
“水拿好了嗎?”周管事問林成業。
林成業點頭:“嗯。”
周管事又道:“吃的都帶了嗎?”
林成業再度點頭:“帶了。”
兩個字還是能說得不結巴的。
周管事仍放心不下:“那……衣裳穿得厚不厚?恐夜裡涼著了。”
“熱。”林成業說。
周管事嘆氣,唉,今年天氣反常,該熱的時候不熱,該涼的時候又不下涼,聽說鄉下的莊稼都長得不好了。
周管事還想再交代什麼,林成業蹙蹙眉:“你走,煩。”
周管事:“……”
“哎呀!”
周管事剛走沒兩步,被馮林嚇得一個趔趄差點兒就摔了。
“咋啦?”他回頭問。
馮林道:“忘記把這個給你們了!嬌娘說要是天氣熱,讓咱們把這個帶進考場,能提神醒腦,還能驅蚊止癢。”
是三瓶風油精。
只是顧嬌把玻璃瓶換成了翡翠瓶,加上瓶塞後又用臘封了口。
“這個能帶嗎?”周管事問,鄉試除了水和吃食,別的啥也不能帶。
馮林解釋道:“這個能外用,也能內服,嬌娘說,要是有人問起,就喝給他看。”
蕭六郎的眼神有些微妙:“你們現在很熟啊……”
馮林還沒察覺到同伴的危險目光,嘻嘻道:“從前是我不懂事,誤會嬌娘了,其實她人特別好!六郎,真的,能討這樣的媳婦兒是男人幾輩子修來的福分!我也想……”
蕭六郎目光如刀,終於讓馮林忽視不了了。
馮林悻悻地縮了縮脖子,道:“好嘛,我不想。”
蕭六郎接過了風油精。
又是那個箱子裡的奇怪東西麼?
這種文字他見過,那夜從箱子裡滾出來的東西上面大部分都有這種文字。
不過那一夜,他沒見到這幾瓶綠綠的小東西。
所以不是他的錯覺,那個小箱子就是能出現奇奇怪怪的東西,還總是不重樣?
它是有什麼奇特的障眼法和機關嗎?
既然這幾瓶是藥,那麼之前見到的那些會不會也是藥?
它是個小藥箱?
聰明如蕭六郎一時間也沒弄明白顧嬌的小箱子,很快,輪到他與馮林、林成業依次被侍衛搜身了。
馮林為表明他們帶的是水,開啟瓶蓋喝了一滴,差點沒那味道衝死!
娘呃,這也太提神了!
進入考場後,考生們被分到了各自的考棚,也有人管它叫號房。
號房簡陋,只有兩塊木板,一塊用作桌子,一塊用作椅子,分別嵌在號房兩側的凹槽中。到夜裡時,考生將兩塊木板拼作一張床,就此對付一晚。
這三日中考生不得離開自己號房,吃喝拉撒睡全在裡面。
第一場考的是默書與詩文,按理說,是《論語》一文、《中庸》一文,或者《大學》一文、《孟子》一文,加上一首自己作的五言八韻詩。
可今年的鄉試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