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考生都崩潰了。
白天那麼難的考題、那麼惡劣的天氣已經夠折磨人了,為什麼還要在考場裡吃這麼香的東西?
你們真是來考試的嗎?
有誰考試會帶這麼豐盛的吃的?
若不是考場內禁止交頭接耳,考生們都想大喊一句:“兄臺,分我一口吃的,以後你上哪兒,我罩了!”
禍不單行,如此炎熱的天氣,夜裡怎麼會少了蚊子?
蕭六郎三人塗上風油精,舒舒服服地睡了個整覺。打了一夜蚊子的考生們走出考場時,黑眼圈都快掛不住了。
萬幸是出考場這日省城下了一場大雨,天氣總算轉涼了。
十一這一日,考生們再度進入考場。
第二場考的是五經一道,是議論文,每一篇的字數要求並不高,不少於三百字即可。往年多以議論民生與仕途為主,譬如天下工商、水利農桑、六部職責劃分等等。
今年卻一上來便是一道《論削藩之利弊》,直接把考生們給炸暈了。
如此尖銳又敏感的題,究竟是哪個不怕死的考官出的?
在昭國,每年鄉試的考題是由內閣制定,然後交由皇帝審閱,皇帝首肯了才會裝匣封臘送往各大省城。
由朝廷統一發放的考題都是一致的,只是不排除某些人為或者意外的狀況,譬如洩題、毀題等事故,因此朝廷往往都會準備八套題。
考試時由正主考官當眾隨機抽題,抽到哪套是哪套,目前為止還沒出現過所有省城都抽到同一套題的先例。
而不巧,今年本省城的正主考官抽中了最難的一套題。
這群考生中有像蕭六郎這種初次鄉試的,也有考了大半輩子頭髮都白了還在考的。
但凡考過多次的都能看出今年的題不簡單,不按套路來呀……
歷年的閱卷官都有自己的喜好,考生們在做題時都會盡可能去迎合考官的喜好,這也是為何每年都會有人花重金打聽考官們的來歷以及生平事蹟。
可問題是,削藩一事並不是普通的民生問題,它不能由考官的喜好去決定,這主要是看朝廷的態度。
如果朝廷主張削藩,那麼考官絕不可能給一篇反對削藩的考卷高分,不然考官豈不是在公然叫囂朝廷、叫囂皇帝?
從朝廷招安林家一事,考生們大抵還是明白朝廷對藩王的態度的,至少近十年之內絕無可能削藩。
保險起見,絕大多數考生都選擇迎合朝廷的風向,引經據典、辭藻華麗地講述了削藩的弊端,並大力鼓吹朝廷如今的安撫政策。
而在某一間考棚之中,蕭六郎毫不猶豫地提筆寫下——削藩一事,勢在必行!
最後一場是十四號入場,十五日開考,考的是八股文。
這是林成業最薄弱的一項,在童試時,他沒有一次拿下過八股文的高分,幾乎全是憑著帖經與雜文博了個秀才功名。
然而這一回他看著考卷上的題目,莫名覺得沒有平日裡蕭六郎給他的出的題刁鑽。
而且蕭六郎教了他一些八股文的技巧,還讓他背了幾句對仗工整的馬屁話,啥含義木有,卻能讓文章的整體格調看上去高階又大氣!
他行雲流水地寫了!
總之就是水文嘛!
六郎說了,不懂的時候就水文!千萬別空著!
林成業覺著自己這回水得很有水平(自己都看不懂自己水了啥),雖然不至於得高分,但應該也不會像以前那樣不及格。
三場考試結束,考生們生生考瘦了一圈,周管事一大早便在貢院外等著了。
看著考生們一個個形容消瘦地出來,他擔心死自家六公子了。
很快,蕭六郎三人出來了。
無論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