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痕了。
儘管已全部痊癒,甚至大多數傷痕都淡化到只剩下一道淺淺的印子,可想到這些傷痕是怎麼來的,她心裡便說不出的疼痛。
大小姐總說自己沒事,總說一切安好。
原來都是報喜不報憂。
“哭什麼?”顧嬌聽見了身後玉芽兒的啜泣聲,扭頭看了看她,“你為什麼難過?你是想爹孃了嗎?”
玉芽兒哽咽搖頭:“沒有,奴婢不想爹孃。”
“哦,那是為什麼。”顧嬌問。
“小姐,疼嗎?”玉芽兒的指尖落在她右肩的一塊淺痕上。
顧嬌搖頭道:“不疼了。”
玉芽兒忍住淚水沒再往下問。
不知怎的,她突然想到了顧瑾瑜。
顧瑾瑜憑什麼和大小姐比?她是為江山拼過命,還是替百姓捱過刀?正事沒幹一兩件,禍倒是闖了不少!
“你不高興。”顧嬌感覺到了玉芽兒的情緒。
玉芽兒道:“我不是因為小姐才不高興的,我是想到了某個總是拿自己和小姐攀比的人……算了,不提她了。今日小姐大婚,玉芽兒要想些開心的!”
顧嬌點頭:“嗯。”
沐浴完,玉芽兒為顧嬌換上了嫁衣。
今日大婚,從裡到外,每一件都是紅色。
嫁衣是小淨空賣掉金算盤為她買的那一件,原本的尺寸有些大,如今倒是剛剛好了。
自打來古代後,為方便幹活和打仗,她的衣著都十分素淨,從未穿過如此鮮豔的顏色。
當她從屏風後走出來時,一屋子人皆感覺眼前一亮。
十全婦人送過那麼多新娘子,老實說,真論身段兒與五官,挑不出比眼前這位更賞心悅目的,奈何她左臉上有一塊紅色胎記,真是太可惜了。
姚氏看著豔若桃李的女兒,這僅僅是穿著嫁衣,還沒戴上蓋頭,她又險些繃不住。
她轉過身,深呼吸平復了一下情緒,才笑著對女兒:“嬌嬌,過來坐,讓岑夫人為你梳頭。”
十全婦人姓岑。
顧嬌來到梳妝檯前坐下。
她也被自己的樣子驚呆了。
穿成這樣……不賴呢。
十全婦人被顧嬌的表情逗樂,心道這姑娘真是與眾不同,一點兒也不扭扭捏捏的,率直得像個孩子。
十全婦人來到顧嬌面前,開啟了自己帶來的小妝奩盒子,對顧嬌溫和地說道:“我也隨你娘叫你一聲嬌嬌吧。”
“好。”顧嬌說。
十全婦人笑著道:“在給你梳頭前,我先替你絞面。”
“絞面是什麼?”她只聽說過剿匪。
“就是這個,第一次可能會有些不習慣。”十全婦人的聲音很溫柔,讓人莫名心生好感。
她拿出來一根白白的長線,左手一挽,右手轉了幾圈後將挽出來的線圈撐開,隨後便開始在顧嬌臉上一張一合。
顧嬌疼得激靈靈的!
她頭頂的小呆毛都支稜起來了!
搞了半天,原來就是給我拔毛呀……
姚氏原本傷心得不行,可見了顧嬌一副呆若木雞的樣子,直接一個沒忍住破涕笑出聲來。
顧嬌毫無靈魂地任由十全婦人在自己的小臉上絞來絞去。
殺敵不眨眼的黑風騎小統帥,居然有一天被人摁在椅子上拔毛。
說出去誰信?
十全婦人由於喜歡她,還特地多絞了兩遍。
剛絞完面,房嬤嬤拎著一個熱氣騰騰的食盒從廚房過來了。
“夫人,大小姐。”她笑著行了一禮。
姚氏問道:“這麼快?不是才去?”
房嬤嬤笑道:“安國公早吩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