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她當初給皇帝下藥的因素是什麼,顧嬌都不會允許她再得逞了。
她買藥應當不會只買一顆吧,她打翻得如此利落,一看就是有後手的。
顧嬌去書房和姑婆道了別,隨後就出宮了。
她沒刻意隱瞞自己行蹤,乃至於皇帝那邊很快得了訊息,皇帝以為她入宮是來給自己治病的,滿懷期待地等了半晌,結果卻等來她已經出宮的訊息。
皇帝的臉都綠了。
魏公公從庵堂回來,來到龍榻前向皇帝覆命:“陛下,御醫給太妃娘娘看過了,還是老毛病,沒大礙,靜養即可。”
皇帝對這個回覆並不滿意:“母妃的手都燙傷了,真沒事嗎?”
魏公公道:“沒受傷,只是一點輕微的泛紅,御醫已經開過藥了,說不日便能痊癒。”
皇帝沉聲道:“朕還是不放心。”他說著,就要掀開被子下床。
魏公公趕忙攔住他:“陛下!您這是做什麼!”
皇帝道:“朕去看看母妃,母妃今日在華清宮受了委屈,心中想必難過,朕若再不出面,回頭宮裡又該有傳言說朕不看重她了。”
魏公公入宮多年,焉能不明白這個道理?
可皇帝的身子還虛著呢,御醫叮囑了好生休養。
魏公公苦口婆心道:“陛下,您當務之急是保重龍體,太妃娘娘想必能體恤您的,至於說那些宮人,太妃娘娘是您的母妃,誰敢給她臉色瞧?”
除了仁壽宮那一位。
魏公公心裡補了一句。
他接著道:“您若實在不放心,奴才多替您走幾趟。”
魏公公是皇帝心腹,他出面很大程度上代表了皇帝的立場,他常往庵堂走動也會讓人對靜太妃忌憚三分的。
皇帝仍執意要去,奈何剛掀開被子下地,便感覺一陣頭暈目眩,他一屁股跌坐在龍榻上。
看來一時半會兒是去不了了。
“陛下。”魏公公扶著皇帝躺下,為皇帝掖了掖薄被,忽然想到了什麼,問道,“陛下,您今日與太妃娘娘說過您做噩夢的事嗎?”
皇帝道:“不曾,怎麼了?”
魏公公訕訕一笑:“啊……沒,就是方才太后過來探望陛下,太妃娘娘一下子說出您是做了噩夢,她怎麼知道您是做了噩夢,奴才不記得與她提過。”
皇帝蹙了蹙眉。
須臾,他不甚在意道:“許是母妃端藥過來時在門外聽到了你我二人的談話。”
是嗎?
為什麼他隱約覺得太妃娘娘當時的神色有點怪呢?
這話魏公公不敢說,沒準是自己看錯了。
顧嬌出宮後沒去醫館,也沒回碧水衚衕,而是去了清和書院。
顧承風剛上完茅房,還在提褲子,一隻小手唰的伸過來,將他拽了出去!
顧承風的褲衩子差點沒掉地上!
他死死地揪住自己的褲腰帶,回頭看了眼把自己拽上牆頭的某人,氣得臉都漲成豬肝色:“臭丫頭!你怎麼有這種嗜好!青天白日的偷看男人脫褲子!”
知道的說這是自己妹妹,不知道的還當是哪裡來的淫魔賊!
顧嬌嫌棄地瞥了他一眼:“誰要偷看你脫褲子?當自己很好看麼?那麼點。”
那、那麼點?
顧承風咚的一聲從牆頭栽下去了!
他栽到了清和書院外,正合顧嬌的心意,顧嬌足尖一點,輕盈地落在了顧承風身邊。
她小手背在身後,彎著腰,大喇喇地看著顧承風生無可戀地癱在地上。
顧承風覺得有一天他英年早逝了,一定是被這丫頭活活氣死的。
殺人不過頭點地,說他那麼點是幾個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