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起,她死命想往前伸,但少年的手穩如磐石。
沈寂之睜開眼,另外一手施了個法訣往她身上一丟,女孩現出身影。
“很晚了。”似乎是吹多了風,她的腕節很涼,握著像握住了一塊玉石,“你這樣來我房間,不太妥。”
簡歡甩開,雙手環胸,往床邊一靠,下巴一抬:“你摘了面具再和我說話。”
沈寂之:“我戴面具也不影響我說話。”
簡歡看著那個黑漆漆的面具,氣不打一處來:“但我看不到你的臉。”
“你說話時為何,”沈寂之仰面,輕輕歪了下頭,“要看我的臉?”
“你什麼德行你自己不知道嗎?”簡歡一臉訝異,“你嘴上沒幾句真話,我得看看你的臉,才能知道你說的話有幾分真有幾分假。”
沈寂之:“。”
簡歡懶得和他廢話:“摘了。”
沈寂之:“不想。”
簡歡:“摘不摘。”
沈寂之:“不。”
簡歡怒了:“沈寂之!”
面具之中,沈寂之眉眼平靜:“……有本事你來摘。”
簡歡閉眸,平靜三秒,再睜開,人就像一道閃電,朝床上的人衝了過去。
草他大爺的沈寂之!
看她不扒開他的面具,然後弄爛他的嘴!
好好一個人,為什麼要長嘴。
沈寂之飛快一避,提醒道:“別用靈力,房裡都是謝家之物。”
兩人過招極快,從床上打到地上,期間簡歡一拳過去,沈寂之一避,她的拳風掃到身後的一個花瓶。
花瓶應風而倒,沈寂之眉頭一跳,腳一伸,輕點花瓶,把花瓶踢高一些,接在手裡,給花瓶安安全全地送回原位。
待他回過頭,簡歡的劍已經橫亙在他的脖頸前。
沈寂之身形一頓。
簡歡盯著她,往前走一步,唇角輕揚:“你知道這劍的劍刃有多鋒利罷?”
沈寂之往後退一步,不動聲色地瞥她一眼:“嗯,但你不敢。”
簡歡繼續往前,語含威脅:“我不敢?”
“這世上現下最怕我死的人,”沈寂之繼續退,直到背抵上牆壁才停,“一定是你。”
簡歡:“……也是。”
她唸唸有詞:“你死了,我的債怎麼辦,好不容易才排到我。”
沈寂之:“。”他就知道。
但簡歡沒有收回劍,劍尖貼著他的脖頸一點點往上,微微一用力,輕巧地挑開他的面罩。
沈寂之閒閒靠在牆邊,一腳微屈,沒有任何反抗。
黑色面罩墜落,簡歡伸手接住,目光下意識朝他看去。
兩人站在雕花木窗的對面。
銀月從窗前傾瀉而下,籠在兩人身上。
剛剛的打鬥中,沈寂之的木簪鬆了些,一縷烏黑長髮從額前散落,淺遮他如遠山的眉眼。
三年前初遇,他從一眾弟子中起身時,簡歡就知道他長得很好看。
三年已過,少年褪去了幾分青澀,卻多了些似有似無的勾人意味。少年感和魅惑感並存,詭異地在一張精緻冷淡的臉上達到一種平衡。
月光如銀,燭光如火,水紅色紗幔在不住的舞動。
簡歡的手腕垂落,劍尖下意識抵在地面,她一時覺得有些晃神。
沈寂之沒有錯過少女臉上任何一絲表情。
他忽而俯身,微微偏頭,唇停在她左耳不遠處。
男子氣息兜頭而至,明明像松間雪那般清冷,卻帶著一種絕對零度的侵略意味。
他抬手,屈指敲了敲簡歡手裡的面具,面具發出幾聲沉悶的響動。
“你現在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