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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兩人共處一室,但沈寂之向來很注意這一點,從未在她面前衣衫不整過,都是遮得結結實實的。
可眼下,她觸到了。
結實緊緻的,讓她想起買豬肉時,看見的那分外漂亮的排骨。
多一分則太膩,少一分則太瘦。
沈寂之低下頭,下巴輕抵在她發頂,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慢慢地問她:“那這樣呢?合適嗎?”
簡歡心跳漏了好幾拍,熱度似乎從沈寂之身上傳來,湧入她的體內,紅了她的耳尖。
沈寂之沒讓她碰多久,片刻的功夫,便鬆開了她的手腕,退後一步。
簡歡的手還保持著懸在那碰他腹肌的姿勢,大概頓了三個心跳的時間,她才反應過來,忙把手匆匆收回去,背在身後。
她動作幅度有些大,髮髻上彆著的金鑲玉步搖銀絲墜跟著晃,微歪。
沈寂之抬手,不慌不忙地幫她將金步搖扶正,轉身離開前,風輕雲淡地說:“想看看嗎?”
他剛好要換衣服。
小窗前的舊黃色竹蓆被放下, 院裡的紅楓只剩模模糊糊幾叢樹影,如火的色彩被隔絕在外。
一旁, 簡歡抱胸靠在門扉, 水光瀲灩的黑瞳裡映著床前少年的身影。
沈寂之側對著簡歡站著,如竹的十指細緻耐心地將腰帶一點點解開。
黑衣鬆垮下來,他兩手輕握衣領, 往肩下一扔, 長手伸直,外衣袍子便離了身, 現出輕薄一層的白布裡衣和褌褲。
舊黃竹蓆破了數個大小不一的洞,午後的秋陽從洞中光明正大地瞧進來。
有幾縷落在地面, 有一兩道落在沈寂之身上, 烙下一個個橢圓形光斑。
忽而, 光斑似被風拂過的水面,猛烈地晃動了一下。
沈寂之側過身來, 白布裡衣半解,流暢如山水畫裡群山走勢的肌肉線條落在簡歡的眸中。
因著他側過身, 原先籠在他髮間的光斑,挪到了群山之上。
光斑拉開一條光柱,無數塵埃在其間盤旋縈繞, 像小小的螢火。
螢火跳動著,似在親吻山脈,那般溫柔繾綣。
秋日的午後,總是寧靜的。
四周靜到簡歡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一下一下又一下。
沈寂之慢條斯理地問道:“如何?”
簡歡下意識站直, 伸手將耳後的黑髮拉到耳前, 遮住似乎在發熱的雙耳。
她強裝鎮定, 聲音有些幹:“不如何,也就那樣。”
“是嗎?”他挑了下眉。
風吹過,劃過一道殘影,下一瞬,沈寂之出現在簡歡面前。
簡歡的呼吸停了半拍,眼觀鼻鼻觀心,忍著往後退的衝動,抬頭挺胸,理直氣壯:“看你剛剛那樣還以為你身材如何之好,但現下看來——”
她低頭看了眼,眸中水光更盛了幾分,但又被她強行壓了下去。
她飛快挪開視線,落在他的臉上:“也沒什麼特別的,你還是繼續多練練罷!”
簡歡伸手,拈起如蔥的拇指和食指,將他半散開的裡衣給他合上,嫌棄地咦了聲:“這麼醜的東西,還是遮好罷,免得汙了我的眼。”
沈寂之輕呵了聲:“我今日可算見識到,什麼叫睜眼說瞎話。”
簡歡剛想回嘴,沈寂之抬手,半攬住她的腰,強硬地將她推了出去。
簡歡站穩,匆匆回頭,瞪大雙眼:“你幹嘛?”
少年的高馬尾松了,散落幾縷,他一手撐在門牆,一手握著門上的木質吊環,語氣彷彿含了水,溼潤潤的:“接下來的,還不能給你看。”
落下這句話,門砰地一聲被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