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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輕拉了拉隨之出現的靈線,把地底的果凍泥扯了出來。
果凍泥軟趴趴的一團,死氣沉沉地攤在地面,沒有任何動靜。
簡歡伸手,戳了戳它,對沈寂之道:“它好像不太願意理我們。”
沈寂之垂眸看了一眼,慢吞吞從芥子囊裡拿出一盒土,掀開蓋子。
幾乎是瞬間,果凍泥立了起來,下意識問:“什麼土?”
聞著還有點香。
沈寂之目光落在那一品靈樹的木牌上,指節輕敲盒面,慢斯條理地答:“一品靈土。”
地果靈:“……”
回玉清派的第三日,沈寂之拿著還沒捂熱的靈石還了兩筆幾萬的小債。還完後,身上還剩下將近兩萬的靈石。
下筆是十萬的債,兩萬靈石也不夠還,還得再攢攢。
還完債回來,沈寂之沒第一時間回玉清。
這兩日都是雨天,臨仙城的街巷裡,百姓們穿著厚實的棉衣,撐著油紙傘,行色匆匆。
城裡不讓御劍。
沈寂之一身黑衣,木簪束髮,行走在陰冷的冬雨間。
他沒有撐傘,因為他沒有傘。
雨水打溼他額間的碎髮,晶瑩剔透的雨滴不斷從他精緻的眉眼滑落,那身清冷疏離的氣質愈盛。
“郎君留步!”一名女子忽而從一旁的人家跑了出來,雨水四濺,裙襬一下子便溼了。
她拿著把油紙傘,有些羞澀地遞過去,“你沒帶傘嗎?這麼大的雨,又是冬日,會感染風寒的。這把傘借你……”
沈寂之腳步未停,從一旁繞過:“不用,多謝。”
越往巷子裡走,路上的行人越少,沈寂之停在一處簡陋的院前。
門沒關,半闔著,沈寂之推開門。
笨重的木門發出一聲嘎吱響,屋內的藥婆婆聽見,立馬警惕問了句:“誰?”
“藥婆婆,是我。”沈寂之穿過前院,來到屋簷下,手間靈力一揮,渾身恢復乾燥。
他伸手,掀開門簾,彎腰低頭,從有些矮的房門走了進去。
室內在煎藥,外頭的冷風從掀開的門簾颳了進來,煎藥的炭火被吹得亮了幾分。
藥煎得有些時候了,裡頭髮出咕嚕咕嚕的氣泡聲,微苦的藥味瀰漫開來。
藥婆婆正站在藥櫃前整理草藥,老眼瞥過去:“又找我何事?”
沈寂之對藥婆婆嫌棄的態度視若無睹。
從他十歲時,和人搶生意打架折了手臂,遇見藥婆婆開始,藥婆婆就挺看不慣他。
但又如何?藥婆婆收費便宜,那便夠了。
沈寂之拉了條木椅坐下,沉吟道:“我可能中了幻香之類的,勞煩婆婆看看。”
他明白自己對簡歡是何種想法。
但是那日的夢境,還是透著詭異和不對勁。
藥婆婆擰眉:“你仔細說說?”
沈寂之便把進入蓮方秘境那幾日的事情大概說了下,隱去了夢境的具體內容。
聽完後,藥婆婆問他:“老婆子我就想問問你,都過去那麼久了,就算你當時真中了幻香,我現下怎麼看得出來哦?”
沈寂之抬眸:“婆婆誤會了,我只想知道我體內有沒有殘留。”
頓了片刻,他又道:“只是看看,先不治療,一個靈石是不是就夠了?”
“是——”藥婆婆拖長了音調,把手中的草藥先放下,手在圍裙上擦了擦,走到沈寂之面前,伸手探在他的眉心。
半晌,藥婆婆收回手,皮笑肉不笑:“小夥子,你的一個靈石要白花了啊。”
那就是沒有殘留的意思。
沈寂之點點頭,起身,從懷裡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