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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 身體熬不住,靠在枕頭上淺眠一兩個小時,還是會被惡夢驚醒。
駱問筠年輕的容顏日漸乾枯,她幾乎是欣然接受了守護者存續計劃,她渴望出現另外一個精神系守護者幫自己分擔。
當駱懷出生就檢測出異能時,駱問筠很開心。可大家忽略了生產是多麼消耗一位女性的身體和精神,正常時駱問筠尚且難以抵抗負面情緒,更何況是產後虛弱期。
駱問筠死前留下一封遺書,上面寫著不用為她悲傷,她很開心終於可以好好睡上一覺了,再也不用承擔別人的夢境實在太好了。她唯一覺得難過的是,她獨屬於自己的戰場上做了逃兵,沒辦法再為國家和人民奉獻力量,但是……對不起,看似身體完整的她內心早已千瘡百孔,真的無法繼續戰鬥下去了。
其實駱問筠也患上了心理疾病,可醫人者不能自醫,她能拯救其他人的心靈,卻沒人救得了她。
駱懷完美繼承了母親的異能,甚至比她還要強,駱懷不僅可以吸收儲存其他人的記憶,還能夠將這些記憶釋放出來影響他人。
他鮮少使用這個能力,不管是好的情緒還是壞的情緒,全是每個人的珍寶,駱懷覺得自己無權動用這些記憶。
只有在對敵時,他才會喚醒已逝守護者的記憶,拜託這些前輩們同自己一起戰鬥。
五顆星星包括住桓子虛,同為精神系能力者,桓子虛一眼便看透這些星星的本質,他試圖閃躲,但思維的速度又豈是人的體能可以甩得掉的。
屬於年長守護者的記憶瞬間包裹住桓子虛,那是五十多年前的記憶了,那時科技不夠發達,交通不夠便利,人民不夠富足,而守護者們面對的是全盛時期的系統和破壞者。
記憶碎片中並沒有表現出破壞者的任務內容是什麼,守護者們也不清楚破壞者的目的為何。他們只知道眼前的破壞者製造泥石流害死了一個村子的人,他們心中只有仇恨和必勝的信念。
武器、通訊、科技都比不上對方,守護者們能拼得也只有信念和犧牲了。
恍惚間,桓子虛“看”到一個年邁的守護者撲過來抱住自己,另外一名年輕守護者手持一把光劍,含淚將年邁的守護者與破壞者一同刺死,隨後跪在地上崩潰大哭,拼命搓著手上的鮮血。
駱懷吸收的是這位年輕守護者的惡夢,這是年輕守護者退休後一直以來久久不能忘懷的事情,他
“鬱華!”尤正平頓時心急如焚。
按理說, 最優先的選擇應該是繼續逃走,因為天空上的初始道具還在發揮作用,一旦對方透過初始道具繼續奪走守護者身上的物品、能力或者利用這個機會對守護者進行洗腦, 就得不償失了。
如果是理性考試,那麼此刻最正確的答案是——放棄鬱華, 守護駱懷戰略性撤退。
但在這一刻, 就連最理智的連宇凡都停下了腳步,轉身看向被機械骷髏用層層鎖鏈捆住的鬱華, 看著他的臉被合金鎖鏈一圈一圈覆蓋住, 最後只留下呼吸的鼻孔。
時間在這瞬間變得緩慢起來, 每一個毫秒的流動都顯得那麼遲滯。
連宇凡的心中,鬱華是個令人厭惡的同事,他小氣、買不環保的裝修材料、故意扣員工工資、鑽《勞動法》空子壓榨職工, 他是尤正平註定會分手離婚的愛人,一個對褲子有迷之執著的男人,一個普通人, 一個守護者始終想要保護的普普通通的人,一個他們無數次學習政治材料時學到的普通大眾之一, 十四億分之一。
“普通人”=“要保護的人”>>>討厭的同事。
連宇凡以腳跟為軸心, 身體旋轉一百八十度,從背向破壞者的方向轉變為面向, 飛奔動作沒有變,方向卻在瞬間轉換了。
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