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然抬頭看過去時,正好和陸豐對視上,就聽陸豐吩咐下人道:“把陸三少爺送出去!”
陸然頓時急了,“大哥,爹和姨娘都不在了,你怎麼能趕我走?方才娘可是已經答應了姨娘的!”
陸豐不為所動的道:“娘什麼時候答應的?我怎麼沒有聽到?陸然,你可別因為自己出身的原因心生不岔,就故意抹黑娘!哦,對了,你應該叫母親。”
陸然又急又氣,臉色瞬間漲紅。
可陸家的下人們已經一左一右鉗制住了他,他想反駁,但仔細一想,方才江氏還真的沒答應姨娘。他頓時氣怒交加,難不成爹和姨娘就這麼白死了?
他掙扎著喊道:“放開我,放開我!就算娘沒答應,如今爹和姨娘不在了,我身為兒子也應該回來參加他們的喪事!陸豐,難道你要一手遮天,連爹和姨娘的喪事都不許我參加了嗎?”
陸豐擺擺手,眼見著陸然被下人拖出去了,才道:“你是已經出嫁的兒子了,待爹出殯那日,我自然給你留個位置。至於餘姨娘……”他吩咐一側的下人道,“一個殺人的姨娘,但到底是死了,就不與她計較了,只拿了草蓆把她裹著,扔去亂葬崗吧!”
陸然一怔,接著就崩潰了,“陸豐!陸豐!你,你這麼做,你會遭報應的!”
-
陸景把許遠齊和景仁帝領回了他自己的小院,這小院修好後他們便立刻搬了過來,他們如今的住處,別說比陸豐院子裡的廂房了,就是比陸豐院子裡的正房都要好。
可景仁帝進了門,眼底卻還是有了嫌棄。不過人家也有嫌棄的道理,天之驕子,天下之主,吃最好住最好,他的兒子住在這兒自然是有些憋屈了。
陸景留在院子裡沒進去,許遠齊進門後看著景仁帝眼底的嫌棄,心裡就一陣一陣不舒坦。這兒不知比他當年和娘在老家住的好多少倍,景仁帝居然還敢嫌棄,這些可都是陸景給他帶來的。若是沒有陸景,他此刻應該是窩在京城哪處沒人住或者乾脆鬧鬼的舊宅子呢!
景仁帝親自將門關上,轉了身後,眼底便已經有了些溼潤,“你叫許遠齊,是吧?許遠齊,你隨母姓,孩子,你娘有沒有跟你說過你爹?”
許遠齊淡淡道:“沒有。娘沒說過,我也沒問過,不過有許多人都說,我娘是不檢點的女人,而我……是狗雜種!”
一句狗雜種,罵了景仁帝,可何嘗不是在自己心上也捅了一刀。許遠齊在心裡對他娘說了聲抱歉,可卻還是忍不住因為歉疚,眼底慢慢泛了紅。
只越是難受,越是恨眼前的男人。
景仁帝被罵的愣愣的,反應過來後,立刻勃然大怒,“誰罵你的?是誰罵你的,你可還記得?”他咬牙切齒,“這幫混蛋,居然敢這麼罵你,朕要殺了他們!”
許遠齊諷刺道:“您和我有什麼關係嗎?人家罵我,罵我娘我爹,跟您又有什麼相干?再說,人家有一點罵的的確對,我娘雖然不是那種不檢點的人,可我……卻真的是一生下來就沒爹,不是狗雜種,是什麼?”
景仁帝連番被罵,臉上肌肉直抽抽,可是看著許遠齊面上痛苦的神色,他心裡卻也有著愧疚。
兩相交織,他只能說出真相,“孩子,你誤會朕了,朕是有原因的,朕不是不管你和你孃的啊!”
景仁帝把所有的事兒都告訴了許遠齊,末了,他也抹了一把辛酸淚,“當年朕那般喜歡你娘,朕和她也算是名正言順的成親,她怎麼會是不檢點的女人?我們成親,是在你外祖父外祖母的見證下成親的。可是後來,後來朕的傷治好了,回了京城又遇到了奪嫡的事兒。你娘單純善良,朕怎麼能把她接來,她來了也會被人害到的。可是朕剛剛登基,剛剛坐穩了帝位,朕就立刻派人去接她了!”
“誰知道,他們一家卻是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