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年輕一輩之中小有些名氣的後起之秀。若非宗門突然敗了,你我也不至於落得如今的下場。你若不嫌棄這碧波城小,便就此留下幫幫哥哥。”
飛鷹幫雖然實力強勁,但不管怎麼說也是匪類。說不定哪一天得罪了什麼惹不起的大勢力就會被連根剷除。
就算沒有大人物針對,勾瘋子作為刀尖舔血的海盜,做的也都是喪盡天良的買賣。誰想讓自己的好兄弟一輩子做賊呢?
聶雲生說得很委婉,但勾瘋子也聽出其話裡的弦外之音。他何嘗不想擺脫海盜這個身份,可上賊船容易,想下來就難了。
他仇家遍地,若是留在飛鷹幫或許對方會顧忌他海盜的身份,擔心被海盜報復,因此不敢尋仇。可一旦他脫離飛鷹幫就等於失去了威懾仇家的底牌,馬上就會成為眾矢之的。
什麼阿貓阿狗都會撲上來咬他一口。無論誰收留他,都會被他拖入深淵萬劫不復。
勾瘋子搖頭苦笑:“兄長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我這人逍遙自在慣了,身上有些惹人厭的脾氣。兄長初見我時還好,日子久了就發現我這個人啊……人嫌鬼厭。”
兩人都是老江湖,聶雲生豈會聽不出這兄弟的真意?除了感慨天意弄人,還能說些什麼?
“唉!不說這些了,喝酒!”
“哈哈哈……沒想到東洲還有如此美酒。兄長好口福啊!”聊到這裡,勾瘋子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對了,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此事說來話長,我跟你慢慢說。”
兩人觥籌交錯,聶雲生將如何結識嶽棠,對方又如何在溫士筠手中救了自己一命之事詳細講了一遍。說到動容之處,臉上難掩欣慰之色。
勾瘋子一拍桌子:“哼!溫士筠這匹夫的確不是個東西!當初要不是兄長出手,桃花谷早就亡了!這廝竟然恩將仇報,真是死有餘辜!嶽丫頭幹得好!”
“我這侄女不僅聰慧過人,還有一手妙絕天下的好醫術。原本我已行將朽木,關鍵時刻是她從鬼門關裡將我拉了回來。她不僅救了我,還在鎮守府的鐵蹄之下幫我保住了碧波城。不然的話,賢弟今日怕是就見不到我了。”
“想不到小小一個東洲竟然還有如此人物?兄長這麼一說,我還真想見一見她。”
聶雲生散開神識仔細查探一番,小聲道:“我這侄女志存高遠。現在城中各洲高手齊聚,還不是與你引薦的時候。”
勾瘋子露出一個“我懂”的表情。連出身梁洲的聶雲生對其評價都是志存高遠,不用想也知道那個嶽丫頭所圖之事必然不小。
聯想到近日來在城中所聽所見,勾瘋子不由得心下暗自琢磨起來。最近東洲許多先前名不見經傳的小宗門突然搞出這麼多稀奇古怪的好東西,是否背後也是這位嶽丫頭在操控?
酒杯舉了一半,他忽然又放回桌上。臉色明顯有些不快。
“怎麼不喝了?”
“兄長,我拿你當親哥哥,你為何有事還拐彎抹角不與我直說?”
聶雲生聞言滿臉詫異:“額……我可曾有什麼事情瞞著賢弟嗎?”
勾瘋子死死盯住聶雲生的眼睛,他是有些瘋病,但不是傻子。看得出對方今日找他來絕不是單純的敘舊而已。
“你沒說實話。你我兄弟情同手足,兄長莫非是信不過我嗎?若如此,兄弟就此告辭。”說罷拂袖起身便要離去。
聶雲生苦笑著嘆了口氣:“唉!賢弟留步!欲成此事,非賢弟不可。非是愚兄信不過你,我只是不想讓你牽扯過多。”
“哈哈哈……這就對了嘛!當年一戰過後,我已是孤家寡人一個。孑然一身,了無牽掛。嶽丫頭既然是兄長的救命恩人,那就是我勾燁的救命恩人。恩公但有差遣,哪怕是刀山火海,又有何懼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