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說要來綿陰坊找些能做的生意,有趣有趣。你對仇恨天要改行的事情怎麼看?”
“常言道,浪子回頭金不換。既然他準備洗心革面,我們也應該給他一條出路。”
“可是此人畢竟過往惡行累累,我怕他萬一吃不得苦,又要回去做老本行。”
嶽棠的擔心不無道理。這些人是水寇出身,脾氣沒有一個好的,動不動就提刀砍人。開門迎客,吃得就是受氣的飯。遇到什麼樣的客人都得忍著。
這些人野性難馴,三天兩頭就得跟客人大打一場。若是將他們引入綿陰坊,必是禍事一樁。
“嗯,我看那個彭憐生倒是個講道理的。明日我與他講明利害,他若能吃得這份苦,就與他一個賺錢的出路也無妨。”
嶽棠咯咯笑著:“如果他們能吃得了苦,受得了氣。我倒是有個好營生讓他來做。”
林央還沒等問是什麼營生,沈馥風風火火從外邊跑進來。頭上髮髻也亂了,鞋也跑丟了,邊跑邊喊:
“掌門,小姐,出大事了!”
“出什麼事了?”
沈馥上氣不接下氣,嶽棠輕輕釦著她的後背,先低過一杯靈茶,然後柔聲道:
“不急,先喝杯水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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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馥顧不得禮節儀態,端著茶杯咕嘟咕嘟喝了個乾淨,這口氣終於喘了上來。
“小姐,出大事了。洪堂的船……被劫了!天舒長老身受重傷,現在正在綿陰坊裡。怕是要撐不住了!您快去看看吧!”
洪天舒是洪天放的親弟弟,雖然嶽棠沒見過幾面,但也知道此人在洪堂之中的地位僅次於洪天放。
拋開洪堂與天微宮的合作關係,哪怕只看在與洪天放的私交上,這件事她也必須要管。
“快帶我去!”
沈馥也不廢話,領著嶽棠和林央回到綿陰坊。洪天舒被人安置在天微閣的客房中,嶽棠一進門就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不需看就知道他必定傷勢極重。
床前圍著一群洪堂弟子,哭的哭,喊得喊,亂糟糟一團。
“都讓一讓,掌門和小姐來了!”
眾人聽到林央和嶽棠到了,眼中頓時生出無限希望,自覺讓出一條通道。
嶽棠來到床前一看,滿床滿地都是鮮血。洪天舒如一個血人一般躺在床上,死死逼著眼睛緊咬牙關。他的嘴唇已經因為失血過多而發白,鮮血順著身上釘著的七根箭矢汩汩往外冒著。
七根箭矢以北斗七星形態深深嵌入洪天舒的身體,傷口處吱吱冒著黑色的陰煞之氣。
也就是洪天舒生命力夠頑強,否則受了這麼重的傷就算是金丹修士也難以堅持到現在。
林央最近做了不少功課,對於東洲各個門派的秘術大概都有了解。只掃了一眼便道出此箭來歷:
“這是海沙幫的七星追魂箭。箭矢入體便會與元神連線,並且不斷釋放毒素侵蝕元神。拔箭是死,不拔箭也是死。”
一聽這話,一個哭得梨花帶雨的小姑娘突然衝了過來,直接就要往床上的洪天舒撲過去。
“爹!嗚嗚嗚……”
嶽棠趕緊將她攔住,回頭看了一眼這身材比自己還略高一些的女孩,個子雖高,但一看這稚嫩的臉龐就知道她年紀並不大。
“別碰他,血液箭矢都有毒。”
一聽嶽棠如此說,那小姑娘便不再往前。眼巴巴看著嶽棠,低聲啜泣:“嶽小姐,他們都說您是神醫。您能救救我爹嗎?”
嶽棠也是頭一次見到這麼歹毒的暗器。若是林央所言不虛,這箭矢可比冰魄釘厲害多了。
如果是冰魄釘,她還能拔釘施救。可這種七星追魂箭卻是直接連線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