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況尚有幾句話要當著張先生的面告誡顧準:
“你既入了我的門下,便得按照我的規矩行事。我這規矩也不多,一要守禮節,二要守律法,三要守本心。不可行事過激,不可知法犯法,不可亂造殺孽緣。凡事三思而後行,萬不可魯莽。”
不知為何,顧準總感覺這話裡還有別的意思。
張先生等李況說完了之後才好心提了一句:“大人多慮了,我這學生心善,平日裡連螞蟻都不會踩,更別說造什麼殺孽了。”
李況本想說那可未必,但是仔細一,想顧準已經是自己的入室弟子了,沒道理還要損壞自家弟子的名聲。
什麼心善什麼溫順,這些可都是能裝出來的,李況頭一次見顧準便有一種預感,覺得這孩子一定不簡單。後來接觸得越多,李況對此便越是篤定。不過還有一點,他始終相信自己沒有看錯人,顧準即便心中有仇恨,也並非是個惡人。
所以李況也道:“我不過是提醒他幾句,沒有什麼別的意思。”
語畢,李況還將顧準扶起來:“你也無需多想,只要將我的話記在心上便是了。”
顧準呼吸一窒,半晌後點了點頭。
李況畢竟是一方知縣,他能抽出半天時間來私塾已是不易,拜師之後,他交代了顧準幾句,讓他明日來縣衙找他便兀自離開了。
回到學堂之後,顧準才發現大家好像都知道他拜師的事情。
一時間,顧準這個位子反倒成了學堂裡頭的香餑餑,誰都想過來蹭一蹭。顧準笑著應付他們的同時,不巧竟然聽到了些別的。
顧準抬起眼眸,看了看高修文那處。
王維谷正在給高修文出謀劃策:“文哥你別生氣,等待會兒下了課,咱們找上兩個人在路中間攔著,等顧準一過來,麻袋一套,便是把他打個半死誰又能知道是咱們乾的?”
王維谷之前出了好些點子高修文都不大滿意,其實要他說,直接把人打殘了不就行了?既出了氣,也給足了教訓。
顧準聽罷,冷笑一聲,總有一些蠢貨以為攔得到他。
高修文聽了還覺得不夠:“光打這麼一頓實在難解我心頭之恨!”
王維谷眼珠子一轉:“我聽說他還有一對弟弟妹妹,不如咱們從那邊下手?”
高修文眼睛一亮,這次他母親跟妹妹被打確實也因為這兩個小賤種:“這主意不錯,咱們今天先對付了顧準,明日再去找那兩個小賤種的麻煩。”
王維谷笑得薄涼:“對付兩個小孩也不是什麼難事,就算是把他們賣了他們也反應不過來,只怕到頭來反倒替咱們數錢呢。”
這年頭賣小孩的人那麼多,多一個小孩,少一個小孩,又有誰會在意呢?
“咔擦”一聲——
正在喋喋不休的鄧季文立馬回神,下一刻便看到顧準手上的毛筆不知什麼時候竟斷成了兩節。從中間直接斷開,像是被人生生折斷的。
“怎麼會事,這筆怎麼斷了呢?”
顧準眼神閃爍,拿出帕子擦了擦手上的墨汁,慢條斯理道:“大概用的年成有些久了吧,輕輕地握著都能握斷。”
“這毛筆怎麼能省呢?不過這也好辦,回頭讓李大人送你一些便是了。都是現成的師傅,有些東西不拿白不拿,用不著客氣的。”
鄧季文還在教顧準如何討好李大人,如何迅速取得他的信任,這抓住了李大人,往後他們在鹽官縣就能橫著走了!
顧準看似在聽,實則早已經不知道鄧季文在說什麼了。
他指派系統:“你去給我查一下那個王維谷。”
“查什麼?”
顧準眼神一閃:“就查……他最在意的東西。”
既然他這麼喜歡在背後使壞,不給他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