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人他最瞧不起了。
石侍講獨自嫉妒的時候,顧準已經進了宮了。
這是顧準頭一次來太極殿。
當今皇上在顧準的印象當中是個隨性的人,只是這大殿之上的氛圍卻一點都不隨性。兩側的宮人垂首而立,面容肅穆,看得顧準無端得也正了正容色,
結果剛進殿,顧準便發現殿中不止有聖上,亦有太子。
皇上等不及顧準行完禮便讓他上前了。
不想顧準坐得太遠,皇上直接沒有給他在兩邊賜座,而是讓他做到了跟前。
這……
顧準遲疑了一瞬,最後還是走上前,坐在了沈元景對面。
他這個人有一個優點,那便是隨遇而安。
安穩坐下後,沈元景衝著顧準笑了笑:“許久不見允之了,一向可好?”
“勞煩殿下惦記,臣一切都好。”
皇上翹了翹鬍子,跟太子炫耀:“朕想著他如今過的也不會差,那狀元府你得空的時候可以去看一看,這可是朕特意賜給允之的。”
炫耀完了他又問顧準:“允之啊,那狀元府你住著還順心吧?”
顧準點了點頭,謝過聖上,接著又像是話家常一般,說了自己近來的事。
以顧準對聖上的瞭解,他此番招自己進宮必定不是為了講經。那些東西聖上壓根不願意聽,他又何必自討沒趣非要說呢?比起這些還不如說一說路上的見聞跟他師父的情況,說不定聖聽得還開心一些。
顧準想的也一點都沒錯,皇上聽他說起這些的時候果然一聲都是勁,尤其是聽顧準說起李況的時候,更是止不住的幸災樂禍。
“如今鹽官縣只剩下他了,可想而知他心裡定不好受!不過也是他活該了,若不是他故意同朕較勁兒,又怎麼可能會被貶去那兒,如今去了一時半會兒會兒便別想回來了。”
這看好戲的意思都快要溢位來了,沈元景本想攔著,生怕父皇在顧準面前丟了體面,可是後來聽他的話發現他父皇自己都不要體面了,那他還攔著做什麼呢?
隨他去吧。
皇上似乎有些說上癮了,一時又提起李況那個不省心的小兒子,似乎到現在都還沒有成親呢。
“他那小兒子的性子跟他如出一轍,真不愧是父子倆。”
“話說他那大兒子也不是個不省心的,剛高中進士便想著出去闖蕩,這麼多年也沒說讓家裡疏通關係好回京。”
顧準沒想到皇上竟然連他師父的兩個兒子都記得清清楚楚的,頓時覺得他師父回京的日子又近了不少。
久別重逢的三人總有說不完的話。
其實主要是皇上在問,顧準在說,沈元景在聽。這次進宮,顧準敏銳的發現皇上跟太子之間的關係似乎緩和了許多,不過這也極有可能是因為有他這個外人在旁邊。
這兩人若是關係融洽,總歸是顧準這些做臣子的所喜聞樂見的。
說著說著,皇上忽然想起那本遊記來,問顧準可有繼續寫下去的意思。
顧準絲毫不驚訝皇上會知道這件事情。他那本遊記已經寫了快有一年了,在京城這邊賣得也十分不錯,聽說當時還掀起了一股出海的小高潮。皇上會查寫書人的訊息,那也理所應當。
顧準見他對這個感興趣,便乾脆把自己即將要出的那冊同他們說了一遍。
皇上聽的津津有味。
聽故事可比他批閱奏書有意思多了,況且這個故事他興許還是頭一個聽的。
沈元景也覺得驚奇,他問顧準:“這歸墟國真的存在嗎?就在東邊兒?”
皇上也悄悄豎起了耳朵。
這一年的確有不少人出海,帶了些金銀珠寶回來,也帶了不少果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