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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有些可憐。
杏林村的人對於一倉糧食被私吞一事如此深惡痛絕,歸根究底也不過就是糧食不夠,所以將那點糧食當做是救命糧。但細究起來, 那兩百斤糧食又怎麼夠呢?真要是到了災荒年, 那些東西連人餬口都不行,更莫說救一個村子的人命了。
本來顧準也以為只他們鹽官縣這般,如今聽他們人這些辯論,似乎江南一帶的義倉都已經沒落了。江南如此,北方更不必說。原先顧準也思考過這件事,甚至有些不成形的念頭,只苦於身邊沒有可說之人,所以那些想法從沒有下文。
義倉之法凋敝, 朝廷自然是最著急的,畢竟從前的義倉可是賑濟災荒的一項重要糧食來源,如今說不行就不行了,總歸讓人惱火。加之前頭幾次朝廷想要重振義倉都沒能成功,所以才有了今日的論辯,以圖找出什麼緩解的法子。顧準見這些人辯得熱火朝天,所分的派別無非兩大類,一是說管理不善,地方村長里正監守自盜,導致義倉管理混亂;二是說此事得歸咎於朝廷,因為之前朝廷官員私自挪用義倉糧食,至於百姓不願意再存糧,若想整治義倉,必先整治官吏。
兩撥人吵得熱火朝天,引經據典,卻是誰也沒能說服誰。
蘇墨言正是提出這 折磨(捉蟲) 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
從書院裡頭出來之後, 顧準發現身邊多了一個人。
這位蘇三公子走在他身邊,顧準竟難得的不討厭。對方對他的態度也恰到好處,既不會過分熱情, 也不會過分冷清。
“方才在大堂之上, 蘇某萬萬沒想到顧公子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蘇墨言一面往前走, 一面說道。
顧準也起了聊天的心思, 問他:“那依蘇三公子所見, 此法當不當行?”
蘇墨言遲疑了一下,誠然,這個法子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仔細推敲確實有許多可取之處,但是古往今來凡是變法總是要有人流血犧牲, 蘇墨言只善意地提醒了顧準一句:“你可知你師父是如何來鹽官縣做知縣的?”
“原先不知,也是近來才聽說了。”
“若是換作顧兄,顧兄又當如何呢?”
顧準抬眼看了看眼前的朗朗晴空,釋然道:“我當與師父共進退。人生在世總要做些什麼才能無憾,縱然面前困難重重,可有些事情還是想試一試, 如此, 才不枉我來人世走一遭。”
他得改變一些東西,再留下一些東西。
蘇墨言心中陡然欽佩起來:“哪怕不為人所認同?”
顧準只回了一句:“我做我的,同別人有什麼干係?”
這就是他的性子,孤傲也罷,狂妄也罷,總之他只做自己認定的事。顧準從來不在意別人如何看他,名聲這種東西對他來說只是錦上添花,不是雪中送炭。
蘇墨言喟嘆一聲, 他身後的負擔太重,大多時候不敢這般破釜沉舟,但是他卻對顧準的魄力十分的嚮往,半晌他道:“若是往後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顧兄只管開口,但凡能幫的,蘇某一定鼎力相助。”
顧準想到自己剛從系統那邊拿到的方子,又琢磨起了蘇墨言的這句承諾,心道過不了多長時間說,說不定還真要有求於他。
回府之後,廉將軍還特意過來問他今日的辯論如何。
顧准將事情與他說了之後,廉江州的表情似乎並沒有多歡喜,甚至隱隱有些憂慮。有李況的現身說法在前,廉江州對於“變法”這兩個字已經本能的牴觸起來了。
只是他到底不是人家的正經師父,說多了怕惹人生厭,所以也就略過這件事情不提了,轉而一本正經地道:
“原有一件事情想要同你交代,只是昨兒慶祝時歡喜過了頭,忘了說了。你師父之前來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