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越發相信他們真的是戶部的大官兒了,趕忙道:“您可真是料事如神,確實有些麻煩,不過因為咱們縣令老爺厲害,才把這些爛事兒給擺平了。您是沒看見那些有錢人多可恨,明明家中有那麼多的隱田,卻愣是一點稅錢都不願意交,摳門摳的要死,簡直是就是個蛀蟲。”
罵得好。
顧準淡淡地看了一眼理國公。
理國公也不好受,這人分明沒有罵他,他卻總覺得對方指桑罵槐,聽得他快難受死了。
最後,還是理國公嚷嚷了兩句,才催得皇上不得不離開扶溝縣,去了鄢陵縣。
路上,皇上還對著顧準和程相埋怨了理國公事多的臭毛病,儼然已經後悔帶他出來了。
說著說著,鄢陵縣也到了。不同於扶溝縣,鄢陵縣並沒有改革稅糧,一切按照舊制。
也是巧了,顧準他們前往暗訪的時候,剛好遇上了一出爭執。
原來是收稅的小吏一腳踹倒了糧袋子,結果糧食漏的太多了,那小吏讓人補的時候,漢子便不同意了。這還不是最氣人的,最氣人的是,他們這邊還沒交上稅糧,那邊幾個一看就是有錢家裡出來的卻抬著僅僅及袋糧食,大搖大擺地跑過來說要交稅糧,結果剛剛對的漢子說話語氣極衝的小吏,轉頭就對著那幫人一臉諂媚。
漢子心頭那股憋屈的火一下子就衝出來了,當場跟人吵了起來。
有些事兒都是心知肚明的,他們交這麼多糧食那是因為他們倒黴,可是那些有錢的才叫那麼點糧食,那是官官相護!
既然是想出一口氣,那也就不必給他們留什麼面子了。那漢子直接撕開了臉來說,直指要害,不僅是那個收糧的小吏臉上無光,就連被他罵的那幾個有錢人家出來的也是火冒三丈,把人祖宗三代都罵盡了。
顧準只覺得他罵的不堪入耳。
就連理國公看得也直皺眉:“這人好歹看著也是個人樣,怎麼盡不做人事兒?”
可是他這邊話音才落,那邊罵的不過癮的人又添了一句:“你這寒酸的臭乞丐真是有眼不識泰山,知道咱們家主子是誰呢,京城裡頭理國公可是咱們家姑爺,那一位可是響噹噹的國公爺,當今皇上的親表兄,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敢得罪咱們,你有幾個腦袋夠砍的?!”
理國公後背一緊,而後邊聽到皇上冷笑一聲:“是啊,朕也好奇理國公你有幾個腦袋夠朕砍的?”
審案 理國公家的神助攻
真是士可忍, 孰不可忍。皇上在邊上,他討厭的人也在邊上,理國公怎麼能讓自己被這般汙衊?
“聖上, 您可不能聽信了這歹人的胡話, 微臣髮妻的是齊魯人士, 他們家可不在京畿一帶, 這幾個人不知道從什麼旮旯地兒跑過來的, 臣根本從未見過他,這汙衊人也不帶這般汙衊的。”
“國公爺此言差矣。”顧準看熱鬧還不嫌夠,又在邊上說了一句風涼話:“若是當真一點關係都沒有, 那一位也不會口口聲聲叫您姑爺,想來多少是沾親帶故的, 聖上您說是不是?”
“是個屁!”理國公直接罵出來,“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在這胡說八道呢!我看你分明就是落井下石!”
“吵什麼呢,一大把年紀跟人家年輕人計較,你也好意思?”
皇上一看他把矛頭轉向了顧準,就立馬護上了, “說你是他們家姑爺的人在那兒, 你不去找他爭論,非得為難允之,存的什麼心思?”
好傢伙,究竟是誰先挑事兒的?!理國公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決定先壓下心中的怒火。
他算是看明白了,再親近的關係,也比不過這個能說會道長得還俊俏的卑鄙小人。未免這人藉著這些事情再搬弄是非,他直接當著聖上的面, 把此事給問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