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在外頭經歷了什麼,這次回來之後,態度卻比以往不知強硬了多少。這倒不是什麼壞事兒,起碼太子有了脾氣之後,身邊的支持者反而越來越多了。誰也不喜歡一個耳根子軟的君主。
兩派爭鋒,總會牽連到一些無辜的人。
沈令儀聽說最近朝堂都在議論二皇子的婚事,還拿這兒跟好友打趣兒呢。
沈令儀的好友乃榮寧侯府的大姑娘寧玉姝寧三娘。寧三娘乃榮寧侯府長房嫡女,照理來說,身份在一眾姊妹中應該最為尊貴,可偏偏她父親早亡,寧三娘又沒有兄弟,這爵位最後也就落在了他叔叔頭上。爵位一降就是三級,如今榮寧侯府之所以還是叫侯府,完全是有一位老夫人撐撐著,不過府上早已名存實亡了。
且老夫人年事已高,精力不濟,許多事情也管不住了。早些年府上的人還礙於老夫人的威嚴對寧三娘多有照顧,如今老夫人不管事兒,寧三孃的日子也越來越難熬了。若不是有沈令儀在旁邊照看,只怕她叔叔一家早把她吞得連骨頭都不剩了。
沈令儀她是舊相識,多年來情分不減。沈令儀就只有寧三娘這麼一個真心朋友。所以時常跟她說起宮裡頭的事,最近說的最多的就是二皇子:
“我看我那位二皇兄就是挑人挑花了眼睛,京城裡頭那麼多的大家閨秀,偏偏他一個都看不上眼。”
寧三娘想到宮宴上的驚鴻一瞥,忍不住開口替二皇子說了一句話:“以二皇子的才情樣貌,挑剔一些也是應該的。”
沈令儀倒也沒有反駁。
她從來也不在意太子與二皇子的是非,所以這兩個兄長在她看來都是差不多的,沈令儀也從未在旁人面前說過二皇子不好,她對二皇子沒有什麼惡感,唯一不痛快的,是他看上的姑娘不是什麼好人。
所以沈令儀道:“話雖如此,可這般挑三揀四的實在不妥,彷彿京城裡的姑娘活該被他們挑似的。”
自己就是皇家人,沈令儀對皇家的事情可謂再清楚不過了。誰還沒有個風光的時候,可世事無常,起起落落,誰能保證一輩子都能如此風光呢?她對二皇子與太子針鋒並沒有什麼不滿,只是覺得,二皇子實在太高調了些,有時候高調未必是什麼好事。
才說了兩句話,外頭忽然來了丫鬟。
來得是寧三孃的丫鬟,行走之間臉上還透著一股狂喜。
剛進屋子,腳都還沒來得及落地便趕忙道:“姑娘大喜,聖上已經下了聖旨,將姑娘許給二皇子做皇子妃!”
“什麼?!”
寧三娘飛快地同沈令儀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受到了不少的驚嚇。
沈令儀忙問:“可還打聽出了別的?”
丫鬟搖了搖頭:“宣旨的天使剛剛才走。老夫人歡喜得不行,讓我趕緊請姑娘去上房說話。”
“真沒說別的?”
丫鬟不解地搖搖頭:“沒有。”
寧三娘咬了咬唇,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不知該如何自處。她有自知之明,雖說心裡對二皇子有股朦朦朧朧的好感,但她也知道,以自己的身份是斷然入不了二皇子跟蘇貴妃的眼。這聖旨來的詭異,真不知是福還是禍。
寧家忙著賀喜,老太太雖說著讓沈令儀留下,但沈令儀怎好打擾他們一家人,忙道自己要去探望皇祖母,便同寧三娘告了別。
出去之後,沈令儀心中也亂糟糟的。
她並未回宮,反倒讓丫鬟打聽此事緣由。
半日過後,沈令儀方才弄明白此事的來龍去脈。
太子與二皇子相爭,並非僅僅兩個人的事,如今太子因為新法制鹽一事得聖上重用,聲望漸長,就連程相也隱隱有支援太子的跡象。此次二皇子與寧三孃的婚事,正是程相一手撮合。
沈令儀聽聞,半晌不曾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