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到一半便有些微醺,顧準勸他酒他也不聽,最後飯吃完的時候,人已經在桌上趴著了。
醉得不省人事。
德叔心疼的把他們的老爺扶上了榻。
想想他們老爺就是高興的樣子,德叔就覺得心酸,嘴裡的話也不自覺的多了不少:
“公子勿怪,我們家老爺真是太高興了,所以才多喝了兩杯。咱們家兩位少將軍一直在邊境守衛疆土,就算回去了也是待在京城,等閒來不了臨安府。
老爺雖然也不是非得要子孫陪在身邊,但是總這麼一個人,還是覺得孤單得慌。”
德叔說這話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讓顧準再多留兩天。他也知道,顧準這次回去之後只怕沒什麼機會再見面。
顧準聽著這些話心裡沉甸甸的,晚上回去躺在床上也久未入眠。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個冷心冷情的人,對旁的事情都不大在乎,可是今天看來又彷彿不是這樣。若他是要考科舉的話,有些分別便是不可避免的。臨安府與京城實在太遠,一旦留在京城裡頭,這邊很多人跟事便要放手。廉將軍,吳嬸子一家,他的張先生,還有鄧季文這些同窗舊友……
往後若是有機會興許還能看到,若是沒有機會,這輩子興許再也見不到。
一想到鄧季文,顧準便又翻了個身。之前他一直沒有注意,等他意識到之後,自己早已經與鄧季文漸行漸遠。
鄧季文不喜沈元徹,後來來了蘇墨言,他便更少同他有什麼交集。不知不覺間,兩個人已經隔了好久沒有再說話了。
曾經親密無間,如今卻變成這樣。如今想來,也只有一聲嘆息。
系統不曾想顧準竟然還有這麼感性的時候,頗為稀罕地安慰了他們一句:“有的人有凌雲志,有的人卻只想安穩度日。每個人的追求都不一樣,但凡你要往前走,就不可避免的要拋下一些東西。”
顧準沒說話,他其實也不需要安慰。只是突然想起來這些,不可避免的有些傷感,僅此而已。
他是個放得下的人。
很快,顧準便又睡下了。
臨安府的紅榜今兒出來,不過一日功夫便傳到了京城。
鑑於沈元徹中了舉,又有不少人白白賺了好大一筆錢,心裡已經對沈元徹感恩戴德,恨不得把他當成再生父母了。尤其是他舊日裡交的那些狐朋狗友們,之前押沈元徹能中舉,完全就是因為平時玩的好,再加上自己也不缺錢,所以便投了些銀子。誰會知道沈元徹這傢伙竟然真的運氣這麼好,看來以後還得跟著世子爺混才有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