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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準也不好耽誤,直接回去了。
中人慾言又止, 生怕晚一會兒這樁生意就黃了。他心中隱隱有一種感覺,這個買家這次回去肯定就不會再來了。
事實上, 事兒還真被他說中了。
路上顧準還在想皇上下這道聖旨到底是為了什麼,官職都已經授了,眼下再下聖旨無非就是為了賞賜。別看顧準這兩日領著進士忙東忙西,看似風光無限,但除了風光之外也就沒有別的了。可他畢竟與旁人不同,六元及 回鄉 途中遇到不知恥的人
李周在顧準還沒有登船的時候, 便發現了他們倆。他知道顧準不喜歡他,還想著若是待會兒這兩個人排斥他,挖苦他, 到時候該如何應對。這船上也有其他人, 若是叫他們都看到這新科狀元如何欺辱同年, 必能狠狠磨一下顧準的威風, 說不定還能讓他從此聲名掃地。
李周想得挺多, 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顧準跟韓斯年只是匆匆掃了他一眼便登了船,壓根也沒有把他當成一回事。
除了當初在鹽官縣推行變法的時候顧準跟這個李周有些不愉快交集,餘下時候顧準都沒怎麼注意這個人。只是也不知這人腦子究竟怎麼長的, 偏偏就愛跟他過不去,每回碰見了都是橫眉豎臉的, 叫人費解。
顧準也實在懶得跟他歪纏,索性就當沒看見了。
上了船之後顧準便去了裡頭歇息了。韓斯年揹著包袱落後了一步,回頭看了一眼,而後又加快步子跟顧準小聲道:“也不知他哪兒來那麼大的氣性,到現在都還在看著咱們。”
“不必搭理他。”顧準道,“這種人, 你越是搭理他他就越是蹬鼻子上臉, 遠遠地撂開就行了。”
韓斯年道:“依我看,他多半是把你當成對手了。”
顧準略微有些詫異:“還有這回事?”
不過仔細回想,似乎也確實是這般。意識到這一點之後,顧準很有些哭笑不得。不過他也沒有因為這麼一句話,就拿正眼看這個李周。道不同不相為謀,他跟這個李周瞧著就不是一路人。
不過李週迴鄉是顧準想不到的,按照此人的做派,顧準還以為他要在京城裡頭疏通關係, 好把自己的官職定下來呢。當官的目的沒達成,如今卻突然回去了,未免有些奇怪。
然而顧準的疑惑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即便是在船上,李周也沒有忘記四處結交富商大賈,同行這短短几日的功夫,他便跟不少人稱兄道弟,平時吃喝飲酒一應開銷都不必自己出手。臨分別的時候,那些人還都送上厚禮。
李周收禮收得手軟。
下了船之後,每到一處李周都要去“拜客。”他拜訪的都是有錢有勢的人家。如今他好歹也是個進士功名,那些人也願意給他面子,待他離開的時候要麼送禮要麼給錢,禮數十分周到。
這麼一路下來,李周委實收了不少錢。
這做派把韓斯年給看的震驚了。
他怎麼都想不通,這世上竟有如此厚臉皮的人。說是“拜客”,其實不就是厚著臉皮乞討嗎?而且他找的那些人多半自己從前都不認識,藉著探討學問的名頭上去拜訪,真是不知廉恥!旁人有沒有覺得尷尬韓斯年不知道,只是他自個兒都快要尷尬死了。
私底下,韓斯年還同顧準感慨:“我聽說他從前也是地主家的少爺,如今竟淪落到這個地步了!可他就不怕自己名聲盡失?”
顧準猜測道:“我估摸著他壓根沒想留在鹽官縣,如今回鄉估計就是為了拿到了錢之後再去京城疏通關係。按他的志向,鹽官縣是斷然滿足不了他的。既不用留下來,這名聲不名聲的倒也無所謂。”
話雖這樣說,可是韓斯年還是覺得他忒不要臉了。
趕路是個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