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準先一步上了馬,牽著馬繩用眼風掃了對方一眼:“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阿古達木雖然聽不懂,但也知道這肯定不是什麼好話,也有些來氣。
他也上了馬,這兩人的體型差距有些明顯,阿古達木一個人都賽兩個顧準,魁梧雄壯,自帶一股迫人的威壓感。
韃靼人來勢洶洶,大梁這邊的官員也不禁擔憂起來。
主要是顧准入朝之後一直待在翰林院,一不參加聚會,二不與人交際,往日裡相處的都是翰林院人士,誰也不知道他究竟有幾分功底。又聽說他原本是小地方出來的,只在讀書一道上面有些天賦,並不知其他,心裡有些擔憂他是不是打腫臉充胖子。
莫說別人,就連太后也擔心顧準落於人後。
這檔口,沈元灝便順勢將自己看重的人給他父皇介紹了一番,他也不是故意給顧準找不痛快,只是他從未想過顧準能贏。沈元灝推薦的這人對於騎射最是精通,那一手出神入化的箭法朝中有不少大臣都有所耳聞,所以他將此人推出來也並未有什麼錯。
皇上卻並沒有答應,只道:“再看看吧,都還沒有開始呢,怎麼長他人之氣,滅自己威風?”
沈元灝不多解釋,只說:“兒臣不也是怕顧狀元礙於臉面才答應要比試得麼,畢竟顧狀元瞧著實在不像是會騎射的。”
太后也憂心忡忡地點了點頭:“顧大人還是太年輕了。”
沈令儀目光追隨著跑馬場中意氣風發的那一位,低聲問道:“皇祖母也覺得顧大人會輸?”
太后知道皇上怪喜歡這個顧狀元的,所以也小聲回了沈令儀一句:“不是哀家想他輸,實在是這孩子看著太斯文了。”
就不像是個騎射厲害的。
然而他們再擔心也沒有什麼用,皇上一聲吩咐下去,比試也就正式開始了。
兩匹馬如離弦之箭一般,令響之後便“嗖”地一下飛了出去,並駕齊驅,捲起一地的白灰。
離得遠的人只看出了一道殘影,離得近的人卻吃了一嘴的灰。
這跑的也太快了。
太后睜大了眼睛:“沒想到這位狀元郎騎術還不賴麼。”
皇上接過了這句:“那是自然,允之樣樣都好。”
沈元景見狀笑了笑,沈元灝聽到這一聲親暱的“允之”,心裡卻複雜極了。
如果他記得沒錯的話,這個顧準尚未及冠吧,未及冠就取了字,誰給他取的,父皇又怎麼會叫的如此親切?
又一聲驚呼,讓沈元灝迅速回神。
再抬頭時,只見顧準跟阿古達木同時射出了羽箭。因為隔得遠,他們只能看到那兩隻羽箭彷彿同時射中了靶子,但是誰中了靶心就不知道了。
不過顧準能射中便已經足夠讓這些圍觀的人驚訝了。
趙學士拉著李尚書問:“我記得,你家三弟騎射一般啊。”
李尚書高深莫測地來了一句:“這孩子自學成材。”
趙學士沉默了,自學成才?真是失敬了……
皇上的反應更是直接,顧準射出一箭他便拍著手大叫一聲“好”,也不管過程到底有沒有贏那阿古達木,反正架勢上,皇上已經贏了烏恩跟阿剌海公主了。
烏恩有些不虞地提醒他:“陛下,誰勝誰負還不一定呢。”
“難道一定要分出個勝負才能誇?”皇上覺得這個韃靼人實在是心胸狹隘,不像他,他才不管顧準能不能贏呢,能夠站出來與人比試便已經勇氣可嘉。能贏了是老天保佑加上顧準自己的出類拔萃,不能贏那是韃靼人可惡,故意撿著他不擅長的東西過來比,勝之不武!
他們大梁兵強馬壯,自有他們的底氣所在。皇上雖然討厭韃靼人,但卻沒有自卑到覺得對方贏得了一場比試便贏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