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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然的黑暗隱匿了眾人的身影,活似所有人都被吞噬了,只剩下自己。
都說夜裡極其安靜的時候,感官會錯亂,遠處的聲音聽著就好似響在耳邊,很難判斷距離及方向。
玄憫最初聽到隱約的哼唧時,摸符紙的手也是一頓,片刻後,他才發現這夢囈般的聲音是從他腰間的暗袋裡傳出來的。
這孽障又在作什麼妖?
玄憫皺了眉,側耳分辨了一會兒,結果就聽那妖孽反反覆覆就在嘀咕一個詞——禿驢,野蜂似的嗡嗡嗡個不停。
玄憫:“……”這是又怎麼他了?
他大約也頗為無奈,懶得再搭理,而是摸出了一張新的符紙,打算重新點一捧火。
火苗剛一燃起,便又是“呼”的一聲,滅了個乾淨。
“別費勁了,點不著的。”陸十九平平淡淡的說著,又使了一把力,整個石墓門被徹底推到了一邊。
有了眾人身邊那一片漆黑的映襯,墓門裡頭反倒透出了一些瑩瑩嫋嫋的微光。
那光亮極其淺淡,好似在炭木上灑了一層透薄的霜,勉強能勾出人影輪廓。
走在前面的陸十九不再出聲招呼,徑直走了進去。玄憫拍了拍腰間那念念叨叨的主,頭也不回地對江世寧他們道:“跟緊。”言罷,也抬腳進了墓門。
江世寧和陸廿七不敢獨自留在隊末,忙不迭跟了過去。
兩人進門的瞬間,陸廿七感覺腳底不知踩了個什麼石子,硌了一下,就聽轟然一聲巨響,石質的墓門便猛地關上了,震得他當即打了個尿驚,簡直想掉頭就跑。
墓門裡雖有微光,總體卻依然是暗沉沉的。甚至看不清這地方究竟有多大,腳下和四周有何物,頭頂是否——
“等等,頂上那幾個是洞麼?”江世寧突然出聲,仰著臉指著上方。
個是洞麼
是洞麼
麼
……
一句話硬是盪出了幾層迴音,聽得江世寧當即硬在那裡,維持著一手指天的姿勢,縮著脖子一動都不敢動。
陸十九低低“噓”了一聲,壓著嗓子道:“聲音小一些。”
他這句悄然如同耳語,迴音便小了許多,不如先前那樣空洞下人。
玄憫抬頭看了眼,就見正上方有七個極小的洞眼。
他伸手在虛空中略微感受了一番,道:“不是洞。”若真是洞眼,這地方的陰風不會是如此方向。
“夜明珠。”他看了一會兒,冷聲道:“剛巧七枚,位置正對北斗。”
經他這麼一說,江世寧他們便有些恍然了,那七個看起來渾圓的確實不像是洞口,果真是排成天罡北斗的夜明珠。
珠子涼白的光較之外頭的天光要陰寒得多,淡淡的從頂上灑下來。
“懸了七顆夜明珠,面前卻還是這般黑,可見這頂有些高啊……”江世寧嘀咕道。
“單是聽那回聲也能聽出來了。”陸十九在前面說道,“前頭的路有些不好走,你們可要小心些,別踩錯石頭,更別掉下去。”
陸廿七剛伸出去的腳丫子又原封不動地縮了回來:“不是,什麼叫踩錯石頭?什麼叫別掉下去?”
“尤其是你。”陸十九聞言,又補了一句,“你別往腳下看。”
陸廿七:“……”
這要求就有些不是個東西了,在這種伸手只能勉強能看見指頭輪廓的地方,走路不讓看腳下,那怎麼走?步子都沒法邁!
說話間,眾人已經慢慢適應了黑暗,一些景物輪廓也終於緩緩顯出了形——
他們站著的地方是一片肖似岸邊的石臺,說窄,好歹前後能站上兩排人,說寬,站得靠前的陸十九和玄憫只要再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