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老夫人問:“誰?”
喬薇道:“康公子是孫公子的好友。孫公子您應該記得,姑蘇的世家,與荀家有過一門婚約,卻不歡而終了。”
姬老夫人若有所思:“荀氏的未婚夫家,孫家?”
喬薇點頭:“正是。”
“你說他有話對我說,是什麼?”姬老夫人搜腸刮肚也想不出已與荀蘭撇清干係的孫家的一個朋友能與自己有什麼可說的。
有些東西很厚,比如南牆,可就是有一大堆人往南牆上撞;而有些東西很薄,比如窗戶紙,卻很少有人願意去捅破它。
喬薇大概是少數不害怕捅破窗戶紙的人,對康閔道:“康公子,不如你來告訴我祖母,孫詢與荀氏當年究竟是個什麼情況?”
姬老夫人隱約察覺出什麼了,眸光流露出了極強的訝異。
康閔走上前,對著姬老夫人抱拳行了一禮,正色道:“孫公子與荀氏情投意合,本是大好姻緣一樁,奈何有人從中作梗,害死了孫公子,也害死了我幾個弟兄。我不求老夫人替我們幾個做主,卻也不希望老夫人繼續被惡人矇蔽。”
姬老夫人從未聽說荀氏與孫公子情投意合的事,更不知這樁姻緣是被人從中破壞的,姬老夫人狐疑地看向康閔,康閔從懷中取出一封信:“這封信是孫詢臨死前的一個月寫給荀氏的,拜託我轉交給荀氏,我給忘了,想起來時一切已成定局。”
喬薇接過信,開啟了遞給姬老夫人。
孫公子雖是世家公子,但自幼不喜墨寶,喜好舞刀弄槍,寫字的水平差強人意,但意思是明白的,大致是離大婚只剩一月期限了,他要乖乖地待在家中,不能再像從前那樣夜探深閨,望荀蘭不要介意。
老夫人看完,臉色就沉了。
如果這封信是真的,那麼大婚前,孫公子真的夜探了深閨?荀氏竟然沒阻止?二人怎可作出如此有傷風化之事?!
姬老夫人壓下心頭亂竄的火氣:“你說有人從中作梗,又是什麼意思?”
康閔道:“當年的天花來得蹊蹺,孫公子與幾位知道他與荀氏關係的人都相繼染上了天花,我也出了疹子,只是並非天花,對方大概以為我已經染上,便沒再刻意地動手,我因此逃過了一劫。”
“你有何證據?”姬老夫人問。
康閔嘆道:“老夫人,我有什麼理由騙您呢?我的兄弟們都死了,我也不過是苟活著罷了,就算您信了我,也不能把兄弟們賠給我。您要是不信,只管想想,荀氏當年是怎麼說起孫公子的?”
姬老夫人沉默了。
喬薇雖不知小後媽是怎麼向姬老夫人彙報的,但想來,沒道出自己與孫公子認識的事情吧?否則以老夫人的迂腐勁兒,指不定讓她為孫公子守節三年呢。
“她又是誰?”姬老夫人看向一旁的月錦。
月錦起身,給姬老夫人行了一禮,道:“民婦月錦,給老夫人請安。”
姬老夫人蹙眉:“你也是認識孫公子?”
月錦恭謹地答道:“奴婢不認識孫公子,奴婢早年是梨春院的姑娘,與牡丹共過事。”
青樓的姑娘?姬老夫人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喬薇解釋道:“牡丹便是那位與袁公子私奔的頭牌。”
姬老夫人就是一愣:“她?”
喬薇點點頭,看向月錦,示意月錦說下去。
月錦到底是在京城見過世面的,被調教得知書達理,禮數週全,她微微頷首道:“我比牡丹先來的梨春院,那時,我是梨春院的頭牌,自從牡丹來了之後,我便屈居第二了,因著這個緣故,我對牡丹很是不滿,也對牡丹格外留意。牡丹與袁公子其實很早便相識了,袁公子欣賞牡丹的才情容貌,想為牡丹贖身,將牡丹養在外頭做個嬌滴滴的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