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永清?
“我不會傷她性命。”
這是在暗示姬冥修勸喬薇投降了,投降後,素心宗不會再找喬薇的麻煩,聽起來,似乎是一筆很划算的生意。
但喬薇已經受了太多冤屈,至今都揹負著一個勾引了胤王的惡名,他又怎麼捨得再讓她成為天下的笑柄?
姬冥修凝眸道:“第一掌。”
許永清的眸子裡浮現了一絲怒意:“你不要冥頑不靈,你知道你接不下的,就算你接下了,素心宗給了她,她又如何打理?如何服眾?這是你師母釀出來的鬧劇,宗派的長老們真的願意臣服新宗主?”
姬冥修神色不變:“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許永清的眸子裡掠過一絲複雜:“你是為師最看中的徒弟,為師曾想過百年之後將素心宗轉交給你。”
姬冥修說道:“師父應該明白,那是不可能的。”
素心宗地理位置特殊,既不歸屬大梁,也不隸屬南楚,老祖宗的心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並不希望宗門成為任何一國的爪牙,於是在傳承宗主之位時定下“兩不立”——皇室不立,官仕不立。
姬冥修想要繼任素心宗,就必須放棄大梁的丞相之位。
當年的許永清曾被南楚皇帝看中,欲封其為國師,被許永清拒絕了。
許永清志在宗門,而姬冥修志在天下,除非他能修改宗規,否則終有一日將陷入兩難的境地。
許永清蹙了蹙眉:“你既執意如此,那邊準備接招吧。”
姬冥修看著許永清。
許永清打出了第一掌。
這一掌只用了五成內力,但他五成的內力,足以媲美任何一名胤王府赤衣衛的十成功力,他寬大的袖袍被鼓得滿滿,無風自湧,拍上姬冥修肩膀的一霎,姬冥修整個身子都僵了一下,隨即像踩了滑輪一般,生生退行了五米,鞋面將地板摩出了兩道長長的印子,火光在鞋尖跳躍,整片腳掌都好似被燒起來了一樣。
姬冥修注入內力,穩住下盤,在即將滑出擂臺時停住了身形。
腳掌如同火燒,胸口劇痛,一口腥鹹湧上喉頭,他嚥了下去,有一絲來不及,從嘴角溢了出來。
喬薇給小白擼毛的手一頓。
許夫人也頓住,緊張地看著臺上的二人。
素心宗的弟子已經連呼吸都不會了,全都目瞪口呆地觀望著四師兄,師父只用了五成功力,就把四師兄打得吐了血,後面還有兩掌,四師兄到底撐不撐得住啊?
姬冥修擦了嘴角的血跡,目光灼心,走回原先的位置:“第二掌。”
第二掌用了許永清七成的功力,巨風如浪濤自擂臺滾滾而過,擂臺的大鼓承受不住內力的餘波,砰然炸裂!
姬冥修沒有閃躲,許永清的手掌實打實地拍在了他的胸口上。
他整個人如同斷了線的風箏,從擂臺上飛了出去,巨大的內勁如金針入體,灌入他筋脈,肆意竄行,人飛上了半空,連腦袋都是暈乎的。
他的身子急劇墜落,眼看著就要砸在觀眾席上,他忽然睜開了眼,犀利的冷芒一閃而過,他變拳為掌,在地上打出一道掌風,借力一個翻滾,騰回了擂臺,扶住鼓架,沒讓自己跌在地板上。
喉頭的血腥如翻滾的沸水,抑制不住地衝出了嘴角。
他吐出一口鮮血。
臺下響起一片倒抽涼氣的聲音。
師父這一掌想必是用了七成功力,剛剛四師兄都被打暈了,只是掉落的一瞬又奇蹟般地甦醒了,若稍是再遲半步,都已經摔死在了地上。
這只是七成的功力啊,四師兄就已經如此艱難了,加上前一掌受的傷,四師兄都快要站不住了。
喬薇緊張得掐緊了小白的貂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