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父竇母懶得多看一眼,跟他說的最多的話,就是:
“兄弟一體,你要好好掙錢供你哥哥繼續讀書,以後你哥哥中了秀才,當了大官,不會虧待你的。”
他沒成親前,一直為家裡當牛做馬。
成親之後,偶爾幾次,他因為幫著父母打壓陳瀟。
父母難得給了他好臉色,說他孝順,不和別家一樣,娶了媳婦忘了娘。
他便記心裡去了。
為了引起父母的注意,得到誇讚,他甚至沒有底線。
這是愚孝啊!
陳瀟能理解,一個不受喜愛的萬年老二,心理可能不健康。
可欺負這個家唯一把他當人看的媳婦,實在噁心到家了。
竇母怕陳瀟真的死了不好和陳家交代。
又不敢進去面對那半死不活的身體。
派竇文才送粥進去,自己則一直在屋外聽著屋裡的動靜。
確認陳瀟真的緩過來了,沒死成。
心下鬆了一口氣。
躲在門口外面聽牆角。
她其實還是有些心虛的。
昨日村長家的兒媳婦也吃了轉胎丸,滑胎了。
可四個月的孩子已然成型,是個明明白白的男胎。
這隻能說明,那個所謂的轉胎丸,是真的有問題。
聽說那邊已經鬧瘋了。
都是一個村的,陳瀟只要出門,就肯定能聽到議論。
她得想想辦法,不能讓自家這事流出去。
聽見二房屋裡的動靜不對頭,她懊惱二小子是個蠢貨,連安撫人都不會。
搓了搓耷拉的嘴角,裝作關心的樣子,推開了門。
“陳氏……哦不,瀟兒,你這孩子,娘不過是氣急了說幾句重話,你怎麼還想不開了呢。
娘來跟你賠個不是,你受委屈了。
這幾天家裡的活你就別管了,好好歇著,有什麼想吃的你跟娘說,娘給你做……”
這就是傳說中的黃鼠狼給雞拜年麼。
陳瀟看著婆婆臉上虛偽的笑容,滿心防備。
思量之後,臉上掛上了比竇母更為虛偽的笑容。
她眨巴著可憐兮兮的大眼睛說:
“娘待我好,我一直都是知道的,我也想快點養好身體,繼續伺候公爹和婆婆。
可經過這麼多事,我總是受了委屈,心裡不踏實。
娘,要不,先把我那五兩銀子的嫁妝銀子還給我吧!
沒有銀子傍身,我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還不知道要纏綿病榻多久。
唯恐耽誤了侍奉公婆,還要受到我父母的責罵。”
聽到要銀子,竇母笑容僵了僵,壓根沒想到鋸嘴葫蘆似的兒媳婦,口齒突然伶俐起來了。
不但敢問她要銀子,還拿做家務,她孃家父母威脅她!
眼中明顯多了一絲不悅。
又覺得兒媳婦性子綿軟,是這次受了打擊才會反常的,只要先把她安撫好。
等她消了氣,以後有的是機會磋磨她。
銀子以後也可以尋個理由再要回來。
便一口答應下來:“行,那本就是你的嫁妝銀子,娘還能私自挪用了不成,你等著娘這就去給你拿。”
說著貼心的拍了拍陳瀟的肩膀,起身去了堂屋,臨行前給竇文才使了個眼色,讓他好好安撫著。
竇文才一個糙漢子哪兒懂其中這麼多彎彎繞繞,接收到孃的眼神,以為是要奉行“一個唱白臉,一個唱黑臉”的戲碼。
沉著臉色呵斥道:
“既然你都把銀子要回去了,那就別躺在床上躲懶了,快去把灶房裡的碗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