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他只是爹被攆出村子了,娘被休回外祖家了,又不是死了。
他們不能進來,他不會出去找他們!
怎麼犯了兩天傻,白白等死呢。
張旺把褂子上兜著的亂七八糟的野菜往地上一摔,拔腿往村外走去。
陳定水盯著陳二谷一家子,目光擔憂。
不過幸好,一直到天黑,夜逐漸深了,都沒人再靠近柴火垛。
他把糧鋪小二給的旗子掛在柴火垛旁邊的小路路口。
清幽的光在黑夜裡十分顯眼,就像有朵鬼火懸在半空中。
看的陳定水一個大老爺們兒身上都起了一層寒意,忙捋了捋豎起的汗毛。
可想而知,除了特地約定好的人,知道這是旗子。
別的人即使見了,也會害怕的退避三舍。
倒是個私下裡交易的好法子。
等了約麼大半個時辰,遠處傳來一陣噠噠噠牛蹄聲,還有板車軲轆轉動的嘎吱聲。
陳定水忙起身,站在旗子下面,等人靠近了就發了個手勢,指著柴火垛說,大米都藏那裡面了。
阿斗和另一個糧店小工點頭,掏出蠟燭,用火摺子點上,再套上燈罩。
拿出稱糧食專用的大稱稱糧食。
這秤需要兩個人抬,能稱到兩百斤。
一麻袋糧食也就一百斤左右。
尤其是昨夜那自動裝好的十麻袋,正好一百斤,一斤不差。
陳定水和尤氏自己裝的,就有些出入了,共五袋,有多有少,少的九十二斤,多的一百一十三斤。
總重量1521斤。
他們按照二十個銅板一斤算。
30兩又420文。
阿斗給了陳定水三個十兩的銀錠子,又數了420文錢給他。
陳定水頭一次見囫圇的大銀錠子,翻來覆去,看了又看,欣喜不已。
不顧上面已經有許多牙印了,又咬咬試了試。
看著新鮮出爐的牙印還帶著口水,他放心了,在袖子上擦了擦,笑呵呵的收進了懷裡。
把穿著另外420文銅板子的麻繩解開,從中間位置拿了一半下來,遞給阿斗,笑著說:“阿斗兄弟辛苦了,大半夜勞煩你倆跑一趟,這些給你倆買點酒吃。”
阿斗和另一個小夥子一愣,立刻臉上有了笑意。
他們是東家的人,給東家幹活無可厚非。
可城裡的城門早上開,晚上關。
他們夜裡出來拉糧食就意味著白天下工出城門,一直得到夜裡才能來拉糧食,拉完了糧食回去,天不亮城門不開。他們還得守著糧食等天亮。
而天亮了運糧食回去,說不定白天還要繼續上工。
這是純純的無報酬加班。
可就算是糧店打雜的活計。他們不做有的是人爭著搶著做。
他們不敢怠慢不敢抱怨,除了在心裡叫苦還能怎麼辦。
不過現在收到錢了,可不一樣了。
他們只感覺渾身的疲憊一掃而空。
笑呵呵朝陳定水揮手:“大哥,東家說了。以後有這種好貨,還找我們。
咱們一手交錢一手交糧,不問來路,莫管用途,多少也不嫌多,儘管放心。”
阿斗剛要走,抬頭看見他們店的旗子還在那掛著,又從牛車上跳下來收旗子。
“大哥,以後有好東西,儘管來找我。”
阿斗顛了顛懷裡的銅板子,看陳定水和親大哥一樣親切。
陳定水笑著說好,一路目送他們消失在黑夜裡才回去。
閨女兒子都睡覺了。
尤氏卻沒睡。
炕頭點了油燈,她把家裡的破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