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這個連襟是沒什麼感情。
只是他媳婦一直顧念姐妹,若是他隨便就懲罰了,又要跟他鬧一場。
他當村長是為了得好處的,不是為了整天處理這些雞毛蒜皮的。
村長媳婦也覺得頭疼,岔開話題問:“張大石現在如何了?”
“張大石在杜大夫那裡,杜大夫給他開了催吐藥,他吐了兩回,現在除了腹部絞痛,沒什麼別的不妥了。”
陳二老爺子帶著一大家子從李郎中那裡過來,遠遠接話。
“不過,張大石說,這事是他媳婦想出來的主意。
也是他媳婦把毒下在土鱉身上的,他只是把土鱉送去二定子家而已。
若要處置他們,小韋氏得首當其衝,張大石不過是從犯而已。”
“胡說八道!張大石這個天殺的蠢貨, 他竟然把錯都推到我身上!”
張旺他娘慌了,剛才還想著怎麼為丈夫減輕罪責,一轉眼,他竟然把所有的事都賴她身上了。
可憐她只是個空有一張嘴的婦道人家,她怎麼就有那麼大本事,教唆她男人幹這種事了!
她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不住的朝村長磕頭,也朝她姐姐磕頭。
不住的解釋不關她的事。
村長媳婦大韋氏眼皮跳了跳,伸手戳戳村長:“還是要好好查清楚,不能冤枉了無辜的人。”
村長乾咳一聲,明白了媳婦的意思。
以張家為整體,他媳婦把姐妹看的重,自然也會護著張家全家。
現在張大石反咬她妹妹。
那在她妹妹與張大石之間,她肯定是要先護著妹妹了。
“張韋氏,到底怎麼回事,你還不快從頭說起!”
給了小韋氏辯解的機會,那是打定主意要把主要罪責推到張大石身上了。
小韋氏也懶得再心疼丈夫,最要緊是先把自己摘乾淨。
就添油加醋的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無非就是張大石記恨陳瀟踹他兒子那一腳,想要陳家全家都不好過。
還不停解釋,她勸過她男人,別幹這種缺德事,是她男人不聽的。
是以,村長就定了張大石的罪,要把他趕出村子,以後死了也不能葬回來。
這些話,被看熱鬧的人完完整整的帶給了在杜大夫那裡休養的張大石。
張大石聽見事情的前因後果,氣的得差點吐血,直呼陳二老頭子不得好死。
原來,陳二爺爺帶著全家人來噓寒問暖一番,只是言語間提及了幾句看不慣二定子。
還順帶說了一嘴張旺他娘承了下毒的事,便再未說其他。
他自然沒有把罪責都推他媳婦身上。
可陳二老爺子竟然詐他媳婦。
他甚至能想象他媳婦是如何驚慌失措,把事都推他身上。
村長姐夫和姐姐也不再護著他的場面。
手指緊握成拳,指甲幾乎要陷進肉裡,他仍無所覺。
憤而起身,要去村長面前說理。
杜大夫伸出一根胳膊攔住他:“張大石,你犯了大錯,也已經不再是我們閒雲村的人了,醫藥費給一下吧!
還有上次給你兒子看診,上上次你媳婦肚子疼從我這裡拿的藥……
一共三百五十八文。”
“我曹,這麼貴,你搶錢!”
“看病拿藥,本就是頂頂貴的,你看村裡誰有事沒事就來我這裡。
從前你是村長的連襟,你客氣兩句就走了,我也不好意思跟你撕破臉皮。
現如今,你都已經不是我們村的人了,也不能再進我們村,我和你半點面子情誼都無,可不要把所有的錢都還回來。”